報告
我們離了隊伍投到大日本軍隊繳槍,希望給我們一個安置的辦法。但是到了這處已有三天,究竟有沒有辦法處置?數(shù)萬可憐的人,餓了四天多了,粥水都沒有半點食,我們快要餓死了,在這生死的頃刻中,要求大日本來拯救我們數(shù)萬人的命,將來服從大日本的驅(qū)使,報答你給我們的恩惠,赴湯蹈火,我們也甘愿,懇求大日本維持我們一粥一飯……
大日本長官 釜核
投降軍臨時代表呈
呵,我可憐的投降了的中國官兵兄弟們,你們太天真和幼稚了!身為“勝利者”的日本皇軍不可能發(fā)出“大日本”的慈善之心,帶著屠刀來到中國的他們,根本就沒有這樣起碼的善良!永遠不可能!
餓著肚子,被騙到江邊,等待死亡是中國軍人唯一的命運。
這一點,數(shù)萬放下武器的中國守城軍人是不曾想到的,他們的悲哀也在于此。
當時的日軍認為,除了在13日晚和14日上午逃亡到下關一帶的中國守城軍人外,南京城內(nèi)應該還有2萬左右隱藏著的中國軍人,因此日軍見到街上50歲以下的男人不管你穿著什么衣服、什么打扮,或者你自己說什么職業(yè),基本上都被作為“中國軍人”而抓起來。抓起來的若是人數(shù)在幾個、幾十個和一二百人的,便隨意找個地方“處理”了。
日軍第16師團步兵第33聯(lián)隊松田五郎等人,14日在城內(nèi)參加“掃蕩”,在一個巷子內(nèi)抓到了25名俘虜。抓到后怎么辦成了這些基層日軍碰到的難題,問長官,長官說不知道,又說:“反正由你們自己處理吧?!?/p>
于是分隊長就下令:讓俘虜們排成隊,然后每人前面站一個持刺刀的日軍?!拔夷么痰丁馈囊宦暣倘ィ闹侨舜┲抟\,刀刺扎不進去,反而給緊緊地拽住了。我想這怎么行,就扣動了步槍的扳機,‘砰’的一響,那人馬上死了。”松田五郎說。
“我進城后只抓敗兵,結果就有年輕男人把衣服給換了。那時候是各分隊長去聽取命令,我們士兵不明白具體內(nèi)容。分隊長當時光說了一句‘現(xiàn)在去抓俘虜’。你說怎么區(qū)分那是不是便衣兵?所以我們就把年輕的給抓起來……”松田五郎對自己在南京城內(nèi)做的事記得十分清楚,幾十年后他非??隙ǖ卣f:“在城里殺人,都是就地而殺的?!?/p>
那一天他們中隊抓了250多個中國俘虜,統(tǒng)統(tǒng)“處理”了。
有個日軍海軍,是個新兵,他是17日才被允許上岸。上岸后的心情,可謂“興高采烈”:“每艘艦上都有十七八個士兵從中山碼頭上了岸,由不到100人組成的陸戰(zhàn)隊沿著中山北路徒步進城,在中山北路路面上可以看到無數(shù)散亂的衣服,好像是誰脫了扔掉的?!鄙习逗笞吡艘欢螘r間,他們終于從被土草包堆得嚴嚴實實的挹江門門洞的縫隙中進了南京城。進城后,這位日本新兵也被自己的“戰(zhàn)友”所“干”的事情驚呆了:“我們到周圍轉了轉,在看上去像是網(wǎng)球場的廣場和看上去像是兒童公園的廣場上看到尸體堆得很高,儼然是尸體堆積成的山。尸體有的手被反綁,有的四五人被綁在一起;有被刺殺的,有被槍殺的。另外當時怎么也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大冬天竟然在尸體堆中發(fā)現(xiàn)了很多赤裸的尸體。槍殺、刺殺所留下的痕跡非常明顯,從中可以看出殺人方法多種多樣。明顯是被屠殺的尸體堆得到處都是,有的廣場上有2個尸山,有的廣場上有3個。另外,在一個家里我看到了兩具無首尸體倒在已凝成糊狀的血海中。被砍去頭顱的脖子基本上收縮進了體內(nèi),被砍的傷口小得已幾乎看不到。真是慘不忍睹……這對于年僅18歲的新兵的我來說是無法承受的打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