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爾蘭籍詩人王爾德說:“世界上只有兩種悲劇,一種是沒有得到你想要的,另一種是得到了?!睙o論有錢還是沒錢,只要你將自己的幸福寄托在財富上,就永遠丟不開煩惱。道理很簡單,如一友人所說:“這個世界上只有極少數(shù)人可以完全不考慮錢,大多數(shù)人還是要量入為出的?!蔽以诩~約遇見兩個有錢人在我旁邊聊天,其中一個買了一艘非常拉風(fēng)的豪華游艇,但是維護成本太高,他承擔(dān)不起,于是游說另一個人和他共同享有這艘游艇,維護費各自負擔(dān)一半。另一個人則表示非常猶豫,不能立刻決定。
關(guān)于什么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財富,郭臺銘的話給我頗多啟發(fā)。2007年,他的弟弟郭臺成因病英年早逝。在這之前,為了看望弟弟,他一年要往北京飛38趟,為了節(jié)省時間,專門買了一架私人飛機。他給弟弟請了最好的醫(yī)生,從世界各地坐著私人飛機飛過來,但依然沒有讓弟弟在世界上多留一天。最后他說,任何一段英雄史的背后都有一段血淚史,錢買不來快樂,錢買不來幸福。
俗話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面對世間功名打造的枷鎖,做到徹底“放下”絕非易事。我有一個美國朋友,華爾街最優(yōu)秀的對沖基金老板之一,事業(yè)成功,生活優(yōu)越。電影《穿PRADA的女王》中梅麗爾斯特里普住的那所毗鄰紐約中央公園的豪宅,其實就是他的家,我曾去那里度過周末。但他的事業(yè)在金融風(fēng)暴中遭受了很大的打擊,他在電話中告訴我,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覺。這令我既擔(dān)心又感觸。我所了解的他一向非常健康、樂觀,但依然做不到絕對的超然。當(dāng)金融危機甚囂塵上,擔(dān)心美國老百姓遷怒于銀行家們,他甚至做好了全家遷出美國回以色列定居的準備。
我很想以我的方式勸慰他:“人生中最寶貴的是親情、健康和自由,這些東西是真實的,一旦失去,生活會變得不一樣。而你其實一樣都沒有失去?!边@也是我自己內(nèi)心里真實的信條。
我喜歡爬香山。傍晚華燈初上,在山頂可以遠遠眺望北京的五環(huán)路、四環(huán)路、三環(huán)路、二環(huán)路,圈圈環(huán)繞的燈光圍起了一座城市。而這個城市里所有的狂喜和刺痛、幸福和掙扎,此刻都與我無關(guān)。往日的憂慮和困擾,此刻也都失去了意義。如果不曾登高望遠,我們可能永遠要用那些枷鎖折磨自己,從而變得干澀、易碎,遠離真實的自己。
我遇見過一位很特別的出租車司機。那天我坐在他的車上,正在為了一些事情煩躁。他主動跟我聊天,說自己每月收入兩千多塊錢,就這樣起早貪黑靠一腳一腳的油踩出來,一年到頭天天如此。他說得很愉快很從容,這種情緒感染了我。我完全能夠想象他的生活:每天隨便拉一個客人都比他掙錢多,別人住高樓大廈,他住簡易房,別人逢年過節(jié)都休息,他還在外面“掃馬路”。如果用物質(zhì)的枷鎖把自己套住,他會很痛苦。我問他:“你不煩嗎?”他說不煩。我看他非但不煩,簡直十分開心,一路笑呵呵的。我們眼中的一切苦惱,對他來說都不是問題,舉重若輕。我認為他很了不起。
我曾經(jīng)跟別人聊起芙蓉姐姐,她也是一個打破枷鎖的人。她不傷害任何人的感情和利益,也沒有被任何人“潛規(guī)則”,無非是擺幾個pose,拍一些自認為很美的照片放在網(wǎng)上,請君欣賞,任由評說。無論大家如何褒貶,那是她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敢作敢當(dāng)。或許我們需要更多的芙蓉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