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籌備處”在2月的第一次會議是在一天晚上的7點召開的,共有25人參加。會議地點設在距明孝陵一里以外,位于中山陵右下坡松林中蔣的小別墅里。據(jù)第二手且非權威性的說法,會議是在南京的浣花菜館召開的。蔣和原來的“十人團”加上干國勛、胡宗南、潘佑強和酆悌在場。酆悌在大家面前提出蔣應當通過采用“力行哲學”來加強他的權力。黃雍:《黃埔學生的政治組織及其演變》,第12頁。除了滕杰以外,還有黃埔一期班的賀衷寒、潘佑強、酆悌、孫常鈞、杜心如、桂永清、鄧文儀和蕭贊育;二期班的葛武啟和蔡勁軍;三期班的周復、康澤、韓文煥、李一民、黃仲翔、邱開基和駱德榮;四期班的婁紹愷;五期班的干國勛、彭孟輯和易德明;及六期班的戴笠、劉誠之和陳祺。三名籌備處的人員:一期班的胡宗南和曾擴情及四期班的葉維,因為其他任務而沒有出席會議。干國勛:《關于所謂“復興社”的真情實況》(上),第35頁。葉維和任覺五是好朋友。這兩人都是四川人,都是北洋大學的學生,同時在1924年因為搞學生運動而轉到了南京的東南大學。他們作為學生積極分子去上海見戴季陶,并在1925年夏天報考黃埔,進了第四期班。他們都加入了孫文主義學會,而且經(jīng)常與共產(chǎn)黨控制的青年軍人聯(lián)合會的成員作肉搏戰(zhàn)甚至白刃戰(zhàn)。鄧元忠:《三民主義力行社史》,第76頁。
這些人在一個寬大的長方形的屋子聚會,里面散放著各種沙發(fā)和木椅。蔣介石坐在屋子西頭的一張中型書桌后面靠墻的一把藤椅上。鄧文儀坐在領袖右面茶幾邊上的一張小沙發(fā)里,準備作會議記錄。在滕杰將所有人,包括那三個不能出席的人點名之后,蔣介石抬起了眼睛,逐一看著每一個人。停了一會兒,他說:“黨國現(xiàn)處于非常危難中,特約你們來談談,聽取你們各個人的意見,故不采正式會議形式,重在聽取你們每個人發(fā)表的意見,說話不限時間?!备蓢鴦祝骸蛾P于所謂“復興社”的真情實況》(上),第35頁。
雖然蔣并沒有規(guī)定會議程序或發(fā)言人順序,但按照黃埔校友的聚會習慣,通常是班次早和年長的成員先發(fā)言。于是,一期班最年長的賀衷寒領頭,然后依次是孫常鈞、潘佑強、桂永清、杜心如、酆悌和蕭贊育。盡管鄧文儀是一期班的,但因為他要作記錄所以沒有發(fā)言。每個人講了20分鐘至半小時的話。在討論過程中門外沒有設警衛(wèi),這是非常罕見的。帶槍的戴笠會不時地起身在室內和樓外檢查。他顯得警惕、認真而鎮(zhèn)定。據(jù)干國勛回憶,蔣介石坐在那里沉默不語,非常仔細地聽著,還不時地用一支藍鉛筆記筆記。偶爾沒有聽清楚,便會輕聲地問一兩個問題,好像盡量避免打斷發(fā)言人的講話。他顯得冷靜而耐心,這與他通常對他們的嚴厲、生硬和居高臨下的態(tài)度完全不一樣。他差不多是請他們發(fā)表意見,讓每個人把話說完。干國勛:《關于所謂“復興社”的真情實況》(上),第35頁。
講話從晚上7點進行到11點。桂永清講得最長。他剛從德國途經(jīng)蘇聯(lián),穿過張家口和北平回到南京。他匯報了歐洲和中國北方對一·二八事變和九一八事變的反映。11點時,蔣站起身說,那些還沒有機會發(fā)言的人將在次日晚上同一個時間和地點繼續(xù)發(fā)言,便與鄧文儀一起離開了。其他人乘來時的車回南京市區(qū)。在返回的路上,沒什么人說話,但每個人都帶著“興奮”的神情。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