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出身寒微:主人公的誕生(16)

不尋常的男人:塞萬提斯的時代和人生 作者:【英】唐納德·P.麥克羅里


16世紀末塞萬提斯及其家人所知馬德里的強烈風味,在17世紀初荷蘭人弗雷德里克·德·維特(Frederik de Wit)所畫的城市藍圖中已經(jīng)被捕捉到了。連同其噴泉、樹和柵欄,德·維特繪出了該城,清晰地標出了每一條街道、每一座教堂和房子。憑借德·維特的詳細規(guī)劃,將維恩加爾德所畫的馬德里景觀并置到一起來看,那一時期馬德里的清晰圖像便出現(xiàn)了。在德·維特所描繪的街道和教堂之中,19歲年輕的塞萬提斯可能會漫步其間,帶著對王城(成為王城才只五年時間)最早的真正興趣。借助他在1613年《訓誡小說集》前言中所做的自我描繪的引導(dǎo),不難想象塞萬提斯是一個眼睛明亮、頭發(fā)金黃、外形精干的十幾歲的青少年,擁有對西班牙帝國的最初經(jīng)驗。這一帝國的首都將見證他的困境與失望,當然,也將見證他的榮光。深謀遠慮的君主(西班牙歷史學家贈送給菲利佩二世的稱號)統(tǒng)領(lǐng)著一個擴張中的帝國,而對一個像塞萬提斯一樣天資聰穎、野心勃勃的人來說,它提供了他父親不可能預(yù)見到的種種可能性。當他漫步在首都的街道上時,他一定感覺到了自己是這帝國的一部分,并相信自己在其中擁有一個未來。因此,直到此時他都比較走運(機遇因素是其寫作中如此與生俱來的一種成分),直到命運打出其殘酷的一張牌,其結(jié)果才會永遠改變他的一生。

塞萬提斯一家于1566年秋天抵達馬德里。馬德里對羅德里戈可能也有吸引力,是因為伴隨著安達盧西亞的摩里斯科人的騷亂在勢頭上與日俱增。當1566年紅衣主教埃斯皮諾薩(Espinosa)試圖加速社會整合、“請求”格拉納達境內(nèi)摩里斯科人放棄他們的語言、習慣和儀式時,他們斷然拒絕了。并不奇怪的是,他們經(jīng)濟(蠶絲業(yè))的崩潰、對他們協(xié)助和慫恿北非海盜的指控、剝奪他們的土地和財產(chǎn)而不給予任何補償導(dǎo)致了國內(nèi)的騷亂。騷亂最終在1568年圣誕夜的叛亂中爆發(fā)出來。 叛亂持續(xù)了三年,導(dǎo)致到那時為止,西班牙土地上可以看到某些最野蠻的沖突。結(jié)果不可避免地導(dǎo)致了殘酷的大屠殺。

正是在馬德里,塞萬提斯碰到了他下一位老師圣安德烈斯教區(qū)的副牧師、一位著名的人文主義者胡安·洛佩斯·德·奧約斯(Juan López de Hoyos)。他也是王家編年史官,是有關(guān)西班牙王后、菲利佩二世第三任妻子、瓦盧瓦王室伊麗莎白疾病與死亡大部頭著作的作者。這一著作成了標準手冊,在西班牙的每一官方圈子中都為人所知。而正是在這本書中,塞萬提斯看到刊出了自己的處女作—四首紀念王后突然仙逝的詩歌。王后仙逝時23歲,同時將一個死嬰帶到了這一世界。盡管伊麗莎白今日只不過是歷史書籍中的一個名字,但她離世的消息卻使她的同代人傷心欲絕,尤其整個歐洲的王室更是如此—正如我們今日的戴安娜王后之死一樣??紤]到胡安·洛佩斯·德·奧約斯受命起草有關(guān)葬禮的官方記錄,塞萬提斯正進入高層。他的教育明顯結(jié)出了早期的碩果,他正在被當作一個“不同尋常、早熟早慧的詩人”得到談?wù)摗?/p>

刊出四首詩之后三個月,塞萬提斯移居到了羅馬。1569年12月他從西班牙匆匆離開,標志著在生活的冒險中摸爬滾打的開始,這種生活冒險大部分導(dǎo)向了不幸和令人沮喪的貧困。從馬德里的逃離,清晰地標明了塞萬提斯早期生活的第一個轉(zhuǎn)折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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