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阿詩琳(1)

黎明之前,我要離開你 作者:C.K.凱莉·馬汀


不知不覺地漂浮到半空,但不足以超越我思想可以描繪的范疇。仿佛是有人刻意留一盞散發(fā)著微弱光芒的燈,照亮這無際的黑夜。但是光線似乎不夠強烈,不足以延伸到更遠的地方。它不能,即使可以的話,也不足以看清什么東西。橙子,關(guān)于雪和冰的模糊殘存的記憶……我知道我的名字叫阿詩琳,更確切地說,應(yīng)該是阿詩琳?巴菩提斯特。

猶如閃電般的一瞬間,我心存感激。我期冀更多的光明。所有的信息在此刻匯集成一股洪流,關(guān)于我生命歷程的點點滴滴在腦海里猶如放電影般飛速劃過,速度之快如巨型計算機的上傳速度。恰恰相反,此刻的我沒有比昨天早晨清醒多少,我還是那部此前曾經(jīng)描繪過的被裁剪的支離破碎的小說,名字和年齡被鑲嵌在扉頁上,到處都是令人費解的殘缺故事情節(jié)。

最有意思的事情是,即使關(guān)于我的絕大部分的背景故事遺失了,我仍舊能夠感覺到那是在刻畫我的。仿佛我的思維模式在阿詩琳靈魂的感召下又重新回歸了,直接切入靈魂的深處,挖掘到一個更加純粹無暇的阿詩琳。但是就我的肉體而言,我相信它不會知道這到底意味著什么。

我還沒有弄清楚“它們當(dāng)中的任何一個”是什么意思呢。我也不能理解為什么我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這樣一副關(guān)于布萊肯和他的世界的畫面。如果在我恢復(fù)意識之前,這樣的畫面一直盤踞在我的腦海,是不是會讓我在本來就已亂作一團的世界越陷越深?是時候解開這個心結(jié)了,默默地注視著這個男孩,他只不過是在幫我達成一個愿望罷了,那就是讓我有了感覺,一種難以名狀的悲傷的感覺。

難道因他而起的共鳴就意味著,我若想重歸愛人的懷抱就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飽嘗更多的艱辛嗎?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還有什么能比我眼前經(jīng)歷的更加艱辛的了。

毫無疑問,絕望的黑夜里度過的每一秒都是那么漫長而痛苦,我的每一個細胞都承受著想要蘇醒的痛楚。我想要活著,但是不是以這樣痛苦的方式茍延殘喘。我對上帝起誓,或者是任何能夠傾聽到我聲音的圣靈,假如我醒來了,我會在我的有生之年去多行善舉,不論歷經(jīng)多少艱難險阻。我再也不會畏首畏尾,不會懼怕任何人和任何事。我會變得堅強勇敢,重新塑造一個全新的自我。我將竭力去拯救更多的和布萊肯以及他的家人一樣遭遇相同命運的人,去慰藉他們的靈魂。假如我能夠醒來,我愿意去滿足你所有的愿望。

上帝啊,上帝,我的上帝。求求你,賜予我生命吧!

這是我此刻的心聲,這是我和黑夜達成的協(xié)議!

布萊肯和他的女朋友此刻在我的眼前顫栗,我已經(jīng)注視他許久了,就這樣一直圍繞著他,仿佛他就是“24/7電視真人秀”的娛樂達人。是的,我知道我可以隨時停下觀察他的腳步,關(guān)閉我的視聽系統(tǒng),重新隱退到無邊的黑夜。但是,只有我自己一個人又難免會感覺孤單,我不想讓他在我的視野里消失太久。

布萊肯至少服用了一片安眠藥來幫助他入睡,但是我的大腦不曾停歇。我現(xiàn)在可以有兩個選擇,憑借我完全荒蕪的記憶監(jiān)視他的一舉一動,或者入睡,我覺得沒有比這更好的方式了。

嚴(yán)格意義上講,或許那是因為我早已失去了意識。

我現(xiàn)在真的有點神經(jīng)錯亂了,用自己獨立的思維或者汲取別人生命歷程隕落的經(jīng)驗為這一趟生命之旅保駕護航。我又該如何面對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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