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大媽一大早就過來說：“吃完飯就來吧，今天我們種菜啊?！?/p>

東東在旁邊說：“我也想種菜，能不能種完菜我再寫作業(yè)？”

大媽說：“行?！?/p>

我和戎拿著鍬、耙子和菜籽來到地里。有三畦已經(jīng)翻過了，很平整，我們準(zhǔn)備先種這三畦。

天暖和多了，地上長出一層綠綠的草和野菜。大叔拿著鍬和耙子來到地里，板著個臉，背著個手，在地里走來走去，左看右看，像視察工作一樣。大媽從家里抱出來一圈長管子，對東東說：“去把劃溝的那個鉤子拿來。”

東東說：“好的?！迸芑丶胰ィ粫耗昧艘粋€小鉤子出來。

大叔拿一個耙子把土耙平，再耙土堆成一個個小埂，把一大塊田分成好多窄窄的小畦。大媽拿那個像鉤子一樣的農(nóng)具，在每個小畦里劃兩道溝。

大媽說：“每個畦里只種兩行菜，這樣澆地的時候好澆，將來這兩行菜還好搭架，人要收拾菜的時候可以站在畦埂上?！?/p>

菜地旁邊就有一個水龍頭，東東熟練地把水管子那頭套上水龍頭，把管子這頭拉到劃的溝邊，然后跑到水龍頭那兒打開水，等溝里水滿了，東東把管子拉到下一個溝里。

水很快就滲下去不見了，溝里只剩濕濕的泥。大媽拿著菜籽沿著畦埂一邊走一邊往溝里撒，大叔在后面用那個耙子耙一下，土就把菜籽都蓋住了。

大媽種完，讓我們把菜籽拿出來，她翻翻看看說：“豆角可以種，黃瓜可以種，蒿子桿可以種。南瓜玉米什么的過兩天我們一塊育苗??茄子西紅柿青椒過兩天我們育苗，現(xiàn)在不種?！?/p>

該我們種了。戎先拿耙子平地，一下一下認真地耙。

大叔說：“你看你弄的，這叫什么呀，南邊高北邊低，將來澆地水怎么流得過去？我來，好好看看我是怎么弄的?！?/p>

他奪過戎的耙子就開始耙。

大媽說：“這么短的畦，好澆，高點低點沒關(guān)系?！?/p>

大叔生氣地說：“什么沒關(guān)系？干活沒那么干的。”他橫著耙?guī)紫?，豎著耙?guī)紫拢鼐桶业闷狡降摹?/p>

戎堆埂的時候，大叔又說埂不直，畦搞得一邊寬一邊窄，他又過來給修改。

大媽說：“你教教人家，人家的地還是讓人家自己弄?！?/p>

戎說：“對，您教我，我來弄。”

大叔說：“你弄的不行，還是我來吧?！彼职阉械钠韫⌒蘖艘槐?。我們只好站在旁邊看。

大媽說：“你這個老頭子，就是沒事找事，人家種地就圖個樂趣，直不直的有什么關(guān)系?！?/p>

大叔沖大媽大聲嚷嚷：“有關(guān)系！”

大媽不吭聲了。

大叔弄好后，地里的確畦埂直，土也平，一畦一畦整整齊齊，很像樣。戎說：“大叔干活真漂亮，謝謝大叔?！?/p>

大叔說：“你們要想會種地，還得跟我學(xué)幾年?！彼麧M意地去收拾他的地去了。

接下來我用那個小鉤子每畦劃了兩道溝，天天拉著水管子一溝一溝澆水。

等水滲到土里后，我說：“天天，你來撒籽吧?！?/p>

天天說：“我沒撒過，我不會撒，我不知道怎么撒。”

我說：“剛才你不是看見奶奶撒了嗎？就是那樣抓一把籽沿著溝一邊走一邊撒呀?！?/p>

天天說：“我還是不會?！?/p>

戎說：“天天，爸爸告訴你，你就拿種子往溝里放，放多放少都行。將來我們可以把長得稠的苗移到長得稀的地方去。沒關(guān)系?！?/p>

天天說：“好吧?！?/p>

第一畦種豆角，我和天天每人抓了一把豆角種子，開始沿著溝撒。天天在畦埂上蹲下，一個種子一個種子慢慢地放在溝里，還不時從溝里把種子拿起來，再換一個地方。

東東過來說：“你真笨啊，撒得太慢了?？次业模@么撒?！彼サ仡^抓了一把種子，沿著天天那個畦埂快快走過去，伸出手讓種子從手里一個個掉下來，很快撒滿了一畦。然后他說：“天天，看見了嗎？應(yīng)該這么撒?！?/p>

天天“哇”的一聲哭起來，往家里跑：“我不撒了，本來我就不會撒非讓我撒。”

戎趕緊跟在天天后面回去了。

大叔說：“你們城里孩子真嬌氣，看我們東東，長這么大，沒哭過幾回?！?/p>

大媽也說：“天天媽，不是我說你，孩子不能太慣了，慣的孩子沒出息?！?/p>

我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