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參加這些實際活動外,我又開辟了另一條戰(zhàn)線,就是向進步報刊投稿。
當時,上海發(fā)行量最大的報紙是《申報》和《新聞報》,進步報紙有《大公報》《文匯報》和《聯(lián)合晚報》《新民報》等;雜志接觸較多的除了《民主》《周刊》等外,還有《中學生》《英文月刊》。我曾經(jīng)投稿的報刊有兩個。一個是《中學生》雜志;一個是《聯(lián)合晚報》。都是用的筆名“單戈士”,“單戈”合在一起就是繁體字的“戰(zhàn)(戰(zhàn))”。這也是我當時的心情,就是想做一個和各種腐敗力量做斗爭的戰(zhàn)士,其實自己當時又能做些什么呢?
《中學生》是開明書店主辦的一份雜志,在中學生中影響很大。主辦人是夏丏尊先生,現(xiàn)在的年輕人恐怕沒有幾個知道他了。夏先生是同葉圣陶齊名的教育家,出版家。說起夏先生的名字,好像很怪,“丏”不是“丐”,為什么取這樣一個會同“乞丐”的“丐”搞混的名字呢?原來是為了逃避當時那種骯臟的政治,在市參議員選舉中讓人寫錯票而不至于當選,大約那時的選票不像現(xiàn)在都是印好名字的,而是要自己填寫的。夏先生病逝于1947年4月23日,臨終前說了一句“勝利,到底是啥人的勝利?”,這句沉痛的話語卻說出了當時老百姓的心聲。
開明書店還有一份以中學生為對象的刊物《英語月刊》,在1947年的某一期上,張沛霖先生發(fā)表了《追念夏丏尊先生》,我把它翻譯出來,投寄給《中學生》雜志。雖然沒有采用,雜志編輯部卻請張沛霖先生幫我做了認真的修改,“但整個調子,還是欠流利,故不擬刊載”??吹竭@一修改稿使我十分感動,恐怕現(xiàn)在沒有哪一家雜志的編輯部能夠這樣對待一位不擬刊用的無名作者的稿件。這個修改稿和編輯部的退稿函至今我還保存著。
后來我就以夏先生的這句話《勝利,到底是啥人的勝利》為題,寫了一篇紀念抗戰(zhàn)勝利一周年的文章,投寄《中學生》。編輯部來信表示要刊登,后來因當期稿太多,沒能趕上,過時再登,“有點像‘冷灰里爆熱火星’似的”(編輯部來函),沒有刊登。
我多次向《中學生》投稿,但刊登了的只有一篇《繳學費》的小小說。主要是對當時所謂“學店”式的學校的抨擊。
至于投給《聯(lián)合晚報》的稿件,都是短小的時評式的短文,刊登了多篇,現(xiàn)在自己也記不得寫些什么了。
《聯(lián)合晚報》創(chuàng)刊于1946年4月15日,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進步報紙。社長劉尊棋新中國成立后曾任國家新聞總署國際新聞局副局長,外文出版社副社長、總編輯??偩庉嬯惡膊轮袊闪⒑笤鴵紊虅沼^總經(jīng)理兼總編輯,1964年任文化部出版局局長。曾擔任全國人大委員長的喬石和其夫人翁郁文都是該報的記者、編輯。該報出版才1年多,就因如實報道“五·二〇”學生運動,被國民黨以“破壞社會秩序,意圖顛覆政府”罪名,勒令與《文匯報》《新民報·晚刊》 在1947年5月24日一起???。
1948年7月,我從曉光中學畢業(yè)了,即將開始向往中的大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