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體在音樂中興奮無比,每一粒細胞都在以超常千倍的速度分裂,成長,衰老,死亡。——衛(wèi)慧
音樂把我卷走了,在它明亮的激流之中?!骀?/p>
這個世界在音樂里變成了平面,我摸到華麗的色彩?!廾?/p>
破碎的吉他聲讓我感覺像是在森林里迷了路?!迳洗簶?/p>
有朋友問我沒有了音樂你會怎么樣。我說沒有了音樂我會丟失百分之五十的快樂,音樂就算不是我生命中的最愛但起碼也是次最愛。這個暑假我?guī)碗娕_寫稿,寫那種樂評性質的東西。我一天一千字穩(wěn)扎穩(wěn)打不急不緩地寫,寫到后來讓我錯覺自己是個很專業(yè)的樂評人。但“錯覺”就是錯覺,哪怕這種錯覺清晰得讓人信以為真。就好像“真實的謊言”一樣,管它再真實,“的”字前面的永遠只能是定語,主干還是“謊言”。
所以我寫的東西很可能只有我自己鼓掌,而在別人眼中就只是個狗屁。
麥田守望者·綠野仙蹤
我很喜歡《麥田守望者》那本書,所以當我在音像架上看到“麥田守望者”這個樂隊時我就開始冷笑,我想:一個蹩腳的九流樂隊。這年頭“借名氣”的事件越演越烈。棉棉的《糖》掀起狂瀾的時候馬上就來了本綿綿的《甜》。衛(wèi)慧的《上海寶貝》火了之后,馬上出來衛(wèi)己的《廣州寶貝》。不過這個“寶貝”是個男人——實在很難想象一個男人竟然稱自己為寶貝,想想就起雞皮疙瘩。
帶著壞孩子的反叛心理我把那盤叫《麥田守望者》的專輯買回了家。聽了之后我知道我錯了,錯得離譜。
我一直在想應該如何界定他們和他們的音樂。如果硬要說他們是朋克也應該是屬于后朋克的,因為他們有很多背離朋克的法則,那種被我媽稱為“殺豬時的嚎叫”在他們的音樂中很少,所以最后我只能稱他們?yōu)椤蔼毶锓N”。
他們的風格四個字就可以概括了:低調晦暗。晦暗到了什么程度呢?如果你整日嘻嘻哈哈一副彌勒佛的樣子,如果你認為這個世界美好得如同童話世界里的水晶花園,那你就聽聽他們吧,看看他們怎樣升起落幕的悲劇。
較之他們如《OK!》《你》等一上來就十分搶耳的歌,我更喜歡如《時間潛艇》《英雄》等帶有緩慢迷幻色彩的音樂。純真的年代時光的河,迷離的幻境傷感的人,童年的木馬夏日的雨,沉睡的英雄走錯的棋。主唱蕭瑋用他冷漠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展示著這個工業(yè)時代悲哀的陰影。吉他也好鼓聲也罷,一切行云流水不著痕跡,在靈感之神面前我臣服了。
有些偏執(zhí)的朋克分子對“麥田守望者”不屑甚至不齒,因為他們認為麥田守望者的音樂已經(jīng)不“地道”了,不“朋克”了。對此麥田守望者說:“只有朋克精神,沒有朋克框架?!焙軐Γ遗e雙手雙腳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