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答應一聲:“是!”
這位漁婦的丈夫倒真是個老實巴交的“漁老大”,可是已在半年前的海嘯中喪生,丟下她和三個孩子相依為命。不久前,她認識了在基隆河棚戶區(qū)開展地下工作的一名中共黨員,被秘密發(fā)展為外圍組織成員?,F(xiàn)在,葉翔之派人去她家搜查,她預料,自己的謊話馬上就要被識破,三個可憐的孩子厄運難逃了。
果然,一小時后,兩個幼小的孩子被抓來,只有十五歲的大兒子阿松沒被抓到。
兩個幼小的孩子見母親被打成這樣,哭叫著呼喊著:“媽媽!媽媽!”
母子相見,抱頭痛哭。
眼看孩子落入虎口,這位漁婦受不住了,夢囈般地說出了接頭暗語:“蒙山茶……蒙山茶……”
中共臺灣省工委被破獲、搗毀,“蒙山茶”是一條線索,《光明報》是另一條線索。1949年7月,有人拾到一份共產(chǎn)黨的宣傳刊物《光明報》,轉(zhuǎn)交給臺灣省主席陳誠。蔣介石獲悉后大發(fā)雷霆,立即召集三大情治機關重要干部開會,并限期破案。高雄警備隊抓到四名持有《光明報》的臺大學生,學生供出基隆中學校長鐘浩東是共產(chǎn)黨員,同時擔任基隆市工委書記。鐘浩東被捕后,雖然堅貞不屈,卻在不經(jīng)意間問了一句“老鄭怎么樣了”。特務機關又抓到了省工委副書記陳澤民,從他嘴里套出了“老鄭”的地址,“老鄭”被捕。這個“老鄭”就是中共臺灣省工委書記蔡孝乾。
1950年1月,中共臺灣工委領導人蔡孝乾被保密局抓獲。五花大綁的他被特務推搡著,走出小巷。
蔡孝乾被捕后乘隙脫逃,保密局知道他好色,必然會同其姘居的小姨子馬雯娟會合后再離臺。于是,偵防組憑借蔡孝乾身上搜得的馬雯娟照片,到警務處梳理所有申請離臺者的照片,結(jié)果在一大堆已批準離臺者的照片中,篩出了馬雯娟,她欲離臺赴定海。在文件角上還留著一張托辦出境者的名片,那是東南軍政長官公署總務處交際科長聶曦的,而馬雯娟的住址填的是杭州南路。
三個月后,蔡孝乾再次被抓后就扛不住了,投降招供了。他領導的“中共臺灣省工委會”在成功中學、臺灣大學法學院、基隆中學等處的分部,相繼被國民黨當局破獲,多名負責人被捕?!芭_灣工委高雄市工委會”被偵破,書記陳澤民、委員朱子慧被捕。10月5日至7日,“高雄市工委會”所屬工、農(nóng)、學、運各支部人員謝添火、莊識宰等十八名,蔡國智、于開雄等八人,梁清泉、何玉麟等九名地下工作者也先后被捕入獄。12月,“臺灣省工會”的張志忠、李法夫婦及謝富被捕并判死刑。共產(chǎn)黨臺灣工委書記蔡孝乾的變節(jié),導致島內(nèi)四百多名共產(chǎn)黨員被捕,與中共有關系的一千八百多人被捕,多數(shù)遭槍決。中共在臺力量基本瓦解。這個重創(chuàng)顯示,當時中共臺灣省工作委員會發(fā)展太快,成員復雜,而且缺乏嚴格的黨紀約束,往往是一人被捕,便提線般地把聯(lián)絡人一一供出,最后導致一條聯(lián)絡線的多人被捕。
由“中共臺灣省工委案”,又牽出中共在臺灣的最大潛伏者吳石,制造了驚動臺灣全島的“吳石案”。
原來,蔡孝乾小姨子馬雯娟住址填寫的杭州南路,是臺灣電力公司的招待所。這所住宅是吳石初來臺灣時向電力公司借住的。查到聶曦名下,又發(fā)現(xiàn)聶曦是吳石舊部,過去在國防部史料局任總務組長,赴臺后由吳石安插在東南軍政長官公署任交際科長。聶曦交代出境證是吳石太太托辦的,杭州南路地址也是吳太太填報的。就是說,吳石的部下聶曦幫蔡孝乾簽發(fā)了特別通行證。吳石被保密局緊緊盯上了。屋漏偏逢連夜雨,蔡孝乾被捕時,公文包里的記事本上一串名單有“吳次長”三字。保密局長毛人鳳判斷,“吳次長”者,“國防部”中將參謀次長吳石也。保密局還發(fā)現(xiàn),蔡孝乾身上一張十元的新臺幣上,寫著兩個電話號碼,其中一個便是他直接聯(lián)系的朱小姐——朱諶之。于是,黑手伸向了朱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