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日晚6時,一名特務(wù)跑進(jìn)來向毛惕園報告:“報告主任,臺灣工委的四位潛逃人員已全部抓獲,三名在香港,一名在舟山,明日即可押回本島?!?/p>
毛惕園喜形于色:“好,我立即親自審訊!”
毛惕園審訊“共諜”后,帶人驅(qū)車前往“國防部”大樓,闖進(jìn)特檢處處長李伯年辦公室。
李伯年見毛惕園兇神惡煞一般,還帶著人,早已慌了神,恭恭敬敬站了起來。
毛惕園把四份“特別通行證”往李伯年的桌上一摔,問道,“伯年兄,這些‘救命符’是你核發(fā)的吧?”
李伯年一見這些東西,驚得臉色陡變,不知所措。在特勤室主任嚴(yán)厲目光的威懾下,李伯年如同一根木樁,僵直站立著。
“李處長,你能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嗎?”毛惕園陰沉沉地問。
他吞吞吐吐地說:“是參謀次長寫的條……”
毛惕園厲聲喝問:“條在哪兒?!”
李伯年從保險柜中找到那天的記錄和吳石的親筆便條。
返回保密局,毛惕園立即向毛人鳳匯報:共諜逃跑的四張?zhí)貏e通行證,是吳石開的條。
毛人鳳聞聽大吃一驚:“是吳石嗎?國防部參謀次長居然通共,這可是前所未有的通天大案!”
毛惕園又說:“我們的特工還從蔡孝乾的筆記本上,發(fā)現(xiàn)了吳石的名字。蔡孝乾已投誠,他也供出了吳石。”
毛人鳳立刻向蔣經(jīng)國匯報,蔣經(jīng)國聽了十分沉得住氣,問:“吳石次長通共,是否有確鑿證據(jù)?”
毛人鳳說:“證據(jù)確鑿!”
蔣經(jīng)國說:“此案關(guān)系重大,可先將吳石中將由保密局暫時收押起來,等其他事實調(diào)查清楚后再交請軍事法庭審判?!?/p>
毛人鳳又跑到陽明山向蔣介石匯報,蔣介石聞訊后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確是吳石?”
毛人鳳立正說:“是吳石!”
蔣介石又問一遍:“的確是國防部參謀次長吳石?”
毛人鳳肯定回答:“是參謀次長吳石!”
“唉!”蔣介石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抓吧?!?/p>
毛人鳳道:“是!”
蔣介石震怒之余,站起踱步,稍微冷靜后說:“對吳石和朱楓,都要生活上優(yōu)待,談話上安慰,接觸上溫和,用感情去征服他們。盡可能不殺,留為己用。”
毛人鳳說:“總統(tǒng)用心,人鳳明白?!?/p>
蔣介石狠狠地說:“你不明白!他們的能量和所起到的作用,是一千名高級特工也無法完成的?!?/p>
3月1日晚7時許,幾十名便衣特務(wù)和軍警包圍了吳石家。
雜亂的腳步聲驚動了王正均,他飛步?jīng)_上樓去向吳石報告。
早有心理準(zhǔn)備的吳石十分泰然、鎮(zhèn)靜,他拿出備下的藥物吞進(jìn)口中,然后拔槍在手,安祥地對副官說:“正均,夫人已經(jīng)被抓走了,從家里搜走不少文件。我是難于逃脫啦。大丈夫生而何歡,死又何懼?有生之年能為中國人民做點事,我死而無憾!我死后,你也許會受牽連……”說著他就要扣動扳機(jī)。
王正均發(fā)瘋般撲過去死死扳住那只緊握著柯爾特重型手槍的手,聲淚俱下地喊道:“長官!你不能這樣??!”
“砰”一聲巨響,書房門被人撞開。
保密局特勤室主任毛惕園一馬當(dāng)先,率十多人闖進(jìn)來。
吳石顯得異常冷靜和威嚴(yán),他慢慢放下握槍的手,眼睛死死盯住對手,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
毛惕園也笑了,笑得奸詐而得意:“沒想到吧,吳次長?”
隨即,特務(wù)們在官邸地下室起獲安格利-9型美制大功率收發(fā)報機(jī)一部,但沒有搜到任何文件和紙片。
毛惕園望著美式電臺,嚴(yán)厲地問:“你到底在為誰工作?”
吳石威嚴(yán)地回答:“無可奉告!”
毛惕園咬牙說:“好呀,會讓你開口奉告的。帶走!”
吳石及隨從副官王正均等四人被捕,被押上警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