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1933年6月17日，中共陜甘邊特委、紅二十六軍黨委、游擊隊總指揮部聯(lián)席會議在照金北梁村召開。

會場上坐著杜衡、劉志丹、汪鋒、張秀山、李妙齋等人。金理科走進會場同杜衡握手，問杜衡：“老杜，怎么你又回來了？”

杜衡傲慢地說：“我回來有重大任務布置。你先坐下聽我說?！苯鹄砜谱谝贿叀?/p>

只聽杜衡說：“同志們，現(xiàn)在敵人集四路兵馬瘋狂圍攻我照金根據(jù)地，我們不能坐以待斃，而要跳出陷阱，開辟新的革命根據(jù)地?！?/p>

劉志丹一聽大吃一驚：“那照金根據(jù)地呢？你的意見是放棄嗎？”

“對！”杜衡沉重地點頭。

“不！”金理科站起來說，“照金根據(jù)地決不能放棄，這里的地形優(yōu)越，山大溝深，敵人來了我們就在這深山老林里和他們打轉轉……”

杜衡用手勢制止金理科：“老金，你聽我把話說完。我主張南下渭華地區(qū)創(chuàng)建根據(jù)地，理由有四條：一、渭華有渭華暴動的影響，群眾覺悟高；二、渭華黨的基礎工作好；三、人口稠密、物產豐富，便于擴大紅軍；四、可以配合紅四方面軍和紅二十九軍，直接威脅西安?！?/p>

劉志丹說：“你這些理由，聽起來很有道理，但實行起來卻很困難。首先渭華暴動我們是吃了虧的。渭華地區(qū)人口稠密、物產豐富是事實，但距國民黨統(tǒng)治中心很近，大軍橫掃過來無處藏身，這是多年來的事實已證明了的，我們不必重犯這些錯誤?！?/p>

杜衡說：“你不相信群眾，你一貫堅持你那右傾機會主義、梢山主義。我是省委特派員、紅二十六軍政委，我有權代表省委做出決定！”

劉志丹不說話了。會場一時沉寂下來。

金理科說：“咱們邊區(qū)革命委員會主席周冬子、副主席兼軍委書記習仲勛同志讓我代表他們發(fā)言，他們都不主張南下。這樣吧，大家是否表決一下，同意紅二團南下的同志，請舉手！”

會場上有少數(shù)人舉起了手。

杜衡站起來氣急敗壞地說：“雖沒超過半數(shù)，但這是黨的決定，必須南下，錯了我負責?！?/p>

金理科說：“既然你們一定要南下，那你們就南下吧！但是，照金根據(jù)地決不能放棄。”

杜衡問：“誰來堅守照金？”

“我和習仲勛同志！”金理科舉起了手。

“我！”“我！”“還有我！”會場上有李妙齋、張秀山等好幾個人也舉起了手。

杜衡轉向劉志丹問：“志丹同志，你呢？”

劉志丹說：“事已至此，我也必須南下，我離不開幾百名紅軍戰(zhàn)士呀！”

杜衡宣布：“那就這樣，除金理科、習仲勛和邊區(qū)革委會的同志以外，其余一律隨軍南下。把照金游擊隊留下，再給你們留下一個特務大隊?！?/p>

會議草草收場。劉志丹心情沉重地離開會議室。迎面走來王世泰。

王世泰問：“會開完了？”

劉志丹答：“開完了，決定紅二團向南出擊?！?/p>

王世泰問：“照金還未鞏固，怎么又要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