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引人注目的是,1920年春天,蔣介石因侍妾姚冶誠與他同居以來,終日在家中聚人狂賭,一怒之下,他決定趕姚氏出門,這時,蔣介石為了蔣緯國有人帶領(lǐng)撫養(yǎng),幾經(jīng)思考,最終仍然不忍與姚氏徹底分手。斷絕之念,終因緯國一人投鼠忌器,最后不了了之。這其中有幾則蔣的日記,寫得非常富有感情。蔣介石這樣心性殘忍的軍人,關(guān)鍵時刻在筆下仍留如此頗有情感之字句,確也讓人為之動情也。5月31日,蔣在決定是否因蔣緯國而挽留姚氏的時候,日記中曾有“蓋因棄去,一則緯兒無人撫養(yǎng),恐其常起思母之心;一則藕斷絲連,慮其終結(jié)不解之緣”的句子??吹贸?蔣介石在無限憎恨姚冶誠,幾欲逐出而后快的時候,仍在左右權(quán)衡,他思慮再三,最后還是因緯國的撫育問題而放棄徹底趕走姚氏的主意,因此在日記中記下:“乃決定暫留而析居,以觀其后。”
時光到了1920年至1921年間,蔣介石兒女情長之心漸淡,與姚冶誠更是貌合神離,而蔣的日記中有關(guān)蔣緯國的記載則筆墨更多,亦越加語言親昵,將其視若親生己出的文字隨處可見。有些語句,甚至比對蔣親生的長子蔣經(jīng)國還要溺愛有加。這就難怪有人認(rèn)為蔣緯國并非戴季陶所生,繼而又有人據(jù)此否定戴季陶把緯國過繼給蔣介石的一貫說法。蔣介石對次子蔣緯國的摯愛真情,不僅表現(xiàn)在緯國的幼年時代,即便后來蔣緯國長大成人,從蔣介石解密的日記中,也不時可見他對蔣緯國的一片深情。如1943年蔣介石在重慶時還關(guān)切著次子緯國,他4月12日在日記中這樣寫道:“近日緯兒心神頗覺不安,彼不愿訴衷,但其衷心自有無限感慨。昨晚乘車外行,彼稱前夜夢寐大哭,及醒,枕褥已為淚浸,甚濕,不知其所以然云。彼復(fù)言哥哥待我如此親愛,是我平生之大幸,亦為我蔣門之大福云?!笔Y介石如與緯國若無血脈親情,他會如此浪費筆墨嗎?
當(dāng)年11月蔣介石親自飛赴埃及,參加美、英、中三國首腦會議。其時,蔣介石在飛機上翻開日記本,國事冗繁之際,他仍在燈下把蔣緯國的情況一筆筆記在日記本上,其內(nèi)容為:“登機視緯兒猶熟睡,頗安。以彼下午忽發(fā)痢疾,熱度竟至百零二度以上,見母子談話與母詢兒病(此時的母,系指宋美齡,而非姚冶誠——引者注),親愛之情,引為余平生第一之樂事?!笔Y介石與蔣緯國的父子感情從中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