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_葉細細

計程車司機與女乘客一見鐘情，但是愛情并非想象中的樣子。

小開是一個長相一般的男子，認識苔絲之前，他從不信世上會有一見鐘情這樣浪漫的事兒。

那是個有霧的夜晚，小開如往常一樣，開車行駛在古城寬闊的街道上。這天，他的生意不大好，一整天總共拉了八個乘客，且距離都很近。

車內放著黎明的《等到天昏地暗》，在這深情款款的歌聲中，小開卻有些沮喪。他給車行開車，早出晚歸，一個月賺不到多少錢，日子過得平淡無奇。他今年26歲了，卻連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都沒談過，想想，這日子過得也真窩囊。

小開看看表，已快10點了。他打算轉完鐘樓這條街就收車回家。

遇見苔絲，是小開萬沒想到的。

車開過鐘樓約五分鐘光景，小開意外看見馬路邊有一個女孩沖他揮手。

女孩穿一件奶白色的裙裝，短短的烏發(fā)。打眼望去，就像眼前這淡淡的夜霧似的，不可捉摸。

小開將車徐徐駛過去，準備拉這最后一個乘客。車停下來，小開與女孩對視，剎那，他仿佛被一陣電流擊倒。

眼前的女孩不是很美，但她的那雙眼睛充滿了誘惑，小開相信所有注視過這雙眼睛的男人都難以把持自己。

小開心跳加快，這種感覺是他從未有過的。

她就是苔絲。

那晚，小開把苔絲送到一幢粉紅色的公寓前，滿眼的依依。苔絲輕快地下車，走了幾步，又折回身，朝小開擺擺手。小開從她的眼內，分明看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小開為此興奮不已。

以后，小開總能在晚間的那個時間，那條街上，如約等到苔絲。

苔絲是個挺神秘的女孩，她和小開交往，卻從不談她的故事。對此，小開也并不追問。小開想，愛一個人只要知道她的現在就夠了，何必要問她的過去呢？

這樣，小開對苔絲的迷戀就更深了。兩人熟了之后，小開問苔絲信不信一見鐘情，苔絲并不答話，只是將臉側過去，在小開臉上輕輕一吻。

一年的時間，只要苔絲呼小開，他不管多遠也會趕過去接她。為此，他耽誤了多少生意自不必說。苔絲乘車，計價器自然是關著的。

小開一直期望，他和苔絲能有一個圓滿的結局。

他是那樣死心塌地地愛著她。

臺歷一頁頁地撕掉，小開整個心都撲在了苔絲身上，如果有一天不見她，他就會患得患失，病了一般。

小開的朋友也知道，小開是真的對苔絲好。大雨天，他繞了大半個城去接苔絲。有一條巷子進不去，他就把車停在巷口，淋雨去巷子里接苔絲出來。那天，苔絲進車時，頭上頂著小開的外衣，小開卻淋雨患了重感冒。

然而，兩人的感情卻并沒有朝小開所期望的那樣發(fā)展下去。

依然是個有霧的夜晚，一切如常，小開卻沒有等到苔絲。以后，苔絲再也沒有出現過。

等小開再次去那幢粉紅色的公寓找苔絲時才知道，苔絲早在認識他的時候就與另外一個男子交往著，如今，苔絲要結婚了。

面對苔絲，小開一句話也說不出，他只是感覺暈眩。他跌跌撞撞地奔到計程車上，臉色有些灰白。

計程車在街上疾馳，小開幾乎將車速開到了最大，計價器上的數字不斷變換著，小開盯著那綠瑩瑩的數字，突然明白過來，原來，愛情不過是苔絲的誘餌，也唯有這樣，他才會心甘情愿不計報酬地為她義務開車。這幾年來，他們的愛情不過是車內的計價器，早就數字化了，離開了那樣的環(huán)境，愛情也就不復存在。

小開的眼睛紅了，他努力不讓淚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