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終于不再來。何蓮焦急地翹首期盼,每天一遍遍去收發(fā)室。后來,她坐在床沿發(fā)呆,有時竟會淚眼蒙眬。她的失戀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讓我們這群搞惡作劇的女生心驚膽戰(zhàn)。
宿舍里,我們有了一次很嚴肅的談話。老三望著我問:“怎么辦?”我難過地說:“我咋知道怎么辦?總不能讓我將吳磊讓出來吧!我們戀愛兩年,難道僅僅因為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就分開?這是現(xiàn)實,又不是瓊瑤電視劇。”
一開始就反對這個計劃的老大輕哼一聲:“無傷大雅?”剎那間,我的臉紅得像烙鐵。是啊,看著人家和我們不一樣,就找人寫匿名情書試探她,就算是玩笑,也是個可恥的玩笑。
沒有人說話了,而我突然有想哭的感覺。
會議結(jié)束后,我們爭相幫何蓮打水疊被,但她總是拒絕。她每天晚上都反復地研究那些情書,然后愣愣地坐在書桌前發(fā)呆。我心驚肉跳,怕她胡思亂想,甚至忍不住想將真相告訴她。
度日如年的一周過去了,在我們即將崩潰時,何蓮卻奇跡般地恢復了,又開始讀《新概念英語》。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氣,我們默默地感謝上帝。
可能是因為對何蓮的愧疚吧,我開始主動接近她,她對我也特別好,幫我整理筆記,畫考試重點,甚至將最喜歡吃的紅棗涼糕留給我。
慢慢地,我真正了解了她。她心思細膩,關(guān)心人,喜歡讀世界名著,而且毫不虛榮。想到那12封情書給她造成的傷害,我后悔得想咽下自己的舌頭。和吳磊牽手散步時,我們都不敢提起何蓮,她的名字會像炭火一樣燒得我們無地自容。
快樂的日子飛逝而過,轉(zhuǎn)眼間,我們已經(jīng)臨近畢業(yè)了。何蓮的英語沒有白念,她考上了上海復旦大學中文系的研究生,而我們開始為工作四處奔忙。
2009年6月底,畢業(yè)典禮之后,我送何蓮踏上回老家的列車。站臺很冷清,褐色的鐵軌向遠處延伸。我拉著何蓮的手,竟有一種難以言喻的不舍。一年前的那場惡作劇之后,我們成了最好的朋友。
火車緩緩開動,風吹起沙塵,漫天黃沙中,我們無比不舍地告別青澀的大學時代……
隨后,我和吳磊一同到美麗的杭州找工作。正值盛夏,我們冒著酷暑奔走在杭州大大小小的人才招聘點。在經(jīng)過數(shù)次拼殺后,我們過五關(guān)斬六將,終于各自找到了工作。吳磊在杭州一家私立學校當老師,我在一個兒童培訓機構(gòu)任職。
為了在杭州站穩(wěn)腳跟,我們每天努力工作,不敢有絲毫懈怠。偶然會想起大學時代的美好歲月,還有那個玩笑,不由得感嘆當時的年少無知,心里對何蓮滿懷愧疚……
轉(zhuǎn)眼間3年過去了。3年來,我和何蓮一直保持著聯(lián)絡(luò)。得知她一直沒有戀愛,我忍不住一次次催她:“不要光顧著學習,快找個男朋友吧,不然你就成高知剩女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