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了十年把華麗的文風變樸實
跟了我很多年的讀者曾經(jīng)問過我一個問題,我才開始反省。他說看你的東西看了十年了,最早我覺得你是一個頹廢的文藝青年。你憤世嫉俗,永遠在迷惘,在悲憤,在痛苦,在絕望,怎么突然在你寫的東西里面感覺到溫暖了?
我開始反省,這些暖意應該是我感受到人生最大的絕望之后出現(xiàn)的,絕望的盡頭會出現(xiàn)希望。我覺得痛苦有時候像鴉片,是會有快感的,我們把這些快感轉(zhuǎn)化為希望,就不會再恐懼它害怕它了。有些人覺得這些故事是心理按摩,我覺得無所謂,因為我確實是這樣的世界觀。如果你不認同,就把它當作一個小故事。
我會把寫作過程作為一個自我釋懷、自我解脫的過程。我也很期盼讀者能夠從里面找到自己,勇敢擁抱過去的自己,如果真找到了,那便是意外之喜。
雖然這些故事有原型,但是這些事情發(fā)生的順序或者說組合,我是按照一個劇本去做的。我把素材加工之后,嚴格按照我寫作的風格去寫,或者說是按照劇本跟小說結(jié)合之后的一種格式去做的。所以最難的應該是怎樣把握好故事的節(jié)奏。
我覺得樸實的文字更能直擊心靈。我花了整整十年時間,把自己原本華麗得一塌糊涂的文風一點一點變樸實。不過有時候還會忍不住炫技,在結(jié)尾的時候,或者偶爾在故事中間會有一兩句可以拿出來做明信片的句子。我覺得可能用我現(xiàn)在掌握的文字技巧,解決不了這種情緒的表達,所以真的需要一些當年的詩化語言來處理。
以后應該會更加融合,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偶爾會有一兩句比較跳脫。我有時候都會懷疑,覺得自己還能不能再寫出十年前那么華美的散文了?因為我的小說里面景色描寫沒了,環(huán)境描寫沒了,連寫人都是哭就是哭,掉眼淚就是掉眼淚。沒有成語了,什么都沒了,有時候完全就是白描了。其實樸實風格里面有很多復雜的技巧,不是說你罵兩句臟話,或者用純白描的手法去處理就能解決的。人物要鮮活,情節(jié)不能光憑想象。這個風格是我花了十年才變成這樣的,我覺得挺好。如果讓我回到十年前,我可能還不樂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