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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的,生活》 初戀(7)

去你的,生活:與盧西安·弗洛伊德共進早餐 作者:喬迪·格雷格


斯彭德與弗洛伊德的友誼最終破裂,致使斯蒂芬在他人生的最后幾年里不惜任何代價地避免與盧西安相見。他們之間的矛盾之一源自另一幅斯蒂芬所擁有的盧西安的一幅畫作。這幅畫掛在斯彭德的房子里多年,積了不少灰塵,卻在盧西安來用晚餐后不久不翼而飛?!昂髞磉@幅畫被賣了不少錢?!瘪R修說。他對盧西安的論調不以為然。盧西安認為,自己無論說什么或做什么,都是出于自己要尊重事實的想法?!拔疑踔吝€能聽到他的不屑,那種深入社會表層或者束縛之下的感覺;他一人獨清,而世人都是平凡而市儈的。那是他的看法。他的價值觀是徹底得冷酷無情。他渴望完全的獨立而且不被束縛——而所有這些都是以真理的名義。但是你不能這么對待別人。你不能隨意半途改變主意?!?/p>

威爾士的假期后,貝蒂娜、大衛(wèi)還有盧西安返回藝術學校,三個人上了早上的人體模特課,盧西安自己也做過模特。貝蒂娜畫了一幅近乎全裸的盧西安。畫里的盧西安看上去非常緊張?!八麑φ麄€事件都覺得非常難堪,像要盡量維護自己的隱私與謙遜。他甚至拒絕脫掉內褲。”貝蒂娜還回憶起同他一起走上坡路,路上還碰到了穿著高跟鞋的妓女坐在一個男人騎著的單車上在大街拉客。

盧西安送給貝蒂娜購衣票,那在戰(zhàn)時是非常炙手可熱的商品?!拔屹I了一條夏裙和托板鞋。我當時住在弗洛伊德的房子里,我穿著它們去看盧西安,并在那里一起吃了晚餐和桃子罐頭。所有的一切都那么可愛。我們并不相愛,卻是戀人,不過倒是短暫。這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在本墩恩德有一個糧倉,我們在那里做愛,然后一起看天空里的風起云涌。”

貝蒂娜與盧西安的羅曼史在她愛上另一個男孩奈杰爾·麥克唐納(Nigel MacDonald)后,變得尤為復雜。男孩由彼得·華生介紹而來。奈杰爾、貝蒂娜和盧西安一起去蘇格蘭旅行(由華生資助),在那里,盧西安畫出了他最令人難忘的風景畫——尼斯湖的德拉姆納德羅希特村(Loch Ness Drumnadrochit)。據貝蒂娜回憶,那是一幅他“極端沉迷的鋼筆墨水畫”。這是一幅頗為精致的全景圖,卻也是盧西安藝術發(fā)展的死角?!拔椰F(xiàn)在正住在雍容老婦愛去的超級豪華的地方【注釋】?!彼趯懡o朋友埃爾茜·尼科爾森(Elsie Nicholson)的信中這樣說道。

【注釋】這里是盧西安說所住酒店過時衰敗的反語。

這三人組在德拉姆納德羅希特飯店里很是惹人注目,貝蒂娜身著羅斯蘇格蘭呢子花格子短裙,綁起長發(fā),頭戴一頂兩根羽毛的紅色蒂羅爾小氈帽;盧西安身穿呢子花格子長褲,他告訴貝蒂娜這是他用自己的褲子在麗茲(Ritz)酒吧與一個蘇格蘭兵團的士兵換來的;奈杰爾也穿了一條蘇格蘭傳統(tǒng)裙。盧西安在這次旅行中體驗了后來讓他沉迷并定義了他一生的兩件事:繪畫和女人。這也為他生命里最為熾熱并最終讓他心力交瘁的一段戀情做了鋪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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