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楊絳的回憶，人們才得知楊蔭榆早年的一些情況。這位風云一時的女師大校長十幾歲尊父母之命嫁出去，但男方是個地道的傻子，所以幾次逃回娘家，最后終生未嫁。楊蔭榆的大哥，也就是楊絳的父親曾說過一句話：“若她嫁了一個好男人，會是個賢妻良母。”可惜命運沒有這樣安排。楊蔭榆早年留學日本，后來又到美國留學，得了碩士學位。剛開始回國辦教育的時候，很受知識界歡迎和尊重，后來到北京出任女師大校長后，越來越愛發(fā)老姑娘脾氣，對小姑娘特別是既漂亮又活潑的小姑娘如劉和珍等，格外嫉妒甚至怨恨，確實有點乖戾之氣，可能與她單身的心理有關，于是大家漸漸不喜歡她了。這樣的后果是弄出了一個“女師大風潮”，因了這風潮，她被魯迅指斥為漢奸，具有荼毒心腸的女人，直至弄得火炎昆岡，玉石俱焚。1938年，日軍侵入蘇南，進駐蘇州，此時的楊蔭榆已經與娘家人分開單獨生活，雖性情依然古怪，但對當地婦女卻極端愛護，在維護民族尊嚴和大義上顯得與眾不同，頗具男兒氣概。楊精通日語，面對日本鬼子在蘇州“搜索財物”，“掠奪婦女”的丑行，她“見輒怒詈”，只身數度到日軍指揮部抗議交涉。1938年1月1日，楊在街上看見日本憲兵行兇殺人，忿然上前干涉斥責，憲兵蠻橫不理，楊于盛怒中再次到日軍指揮部指控憲兵暴行。待她從指揮部走出，幾名憲兵尾隨其后，并故作認罪狀與其交談，待到盤門外吳門橋，憲兵們趁其不備，亂刀將楊捅死，把尸體投入河中。楊蔭榆就此結束了凄婉的一生，時年54歲。

[1]轉引《語文學習》，薛曉平，1998年7月。

[2]《晨報副刊》，1926年月1月30日。

[3] ＡｎａｔｏｌｅＦｒａｎｃｅ法蘭斯（１８４４—１９２４），通譯法朗士，法國作家。著有長篇小說《波納爾之罪》、《黛依絲》、《企鵝島》等。

[4]《胡適書信集》上冊，374—375頁，耿云志、歐陽哲生編，北京大學出版社1996年出版。

[5]《我的父親顧頡剛》103頁，顧潮著， 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1997年出版。

[6]《楊絳文集•回憶我的姑母》楊絳 著 人民文學出版社2004年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