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康恩說，“是的，很對。我就該表現(xiàn)我本來的樣子，對吧？”

“對，”托比說，努力裝得自己情商很高的樣子，“對，就是這招，做你本來的樣子。”

“好吧。”康恩站了起來，“抱歉剛才我……我并不想，你知道的。不管怎樣，我還是繼續(xù)干活吧，待會兒見。”他繞過托比身邊，進了客廳。

托比走回自己房間，覺得有點困惑，但是也很感動康恩能向他傾訴。康恩能對一個沒有（ 他假設(shè) ）硅膠植入物，沒有（ 他假設(shè)，盡管天知道，現(xiàn)在每個人都想看起來像魅力四射的模特一樣，甚至包括那些在《 VOGUE服飾與美容 》工作的女孩兒 ）人工日曬的古銅膚色的女孩兒發(fā)生興趣，這讓托比對他充滿希望。也許康恩已經(jīng)擴大了自己的眼界，把他的童年甩在了身后。也許他已經(jīng)準備好了開始新的生活。也許讓他搬出這個房子畢竟不是那么困難了。

托比爬上樓梯走進自己房間的時候不禁笑了。他在電腦旁坐下，看著街道對面。莉婭前窗的燈沒有開，他想：她去哪里了呢？也許她在看另一個合租房，也許她在約會。他從自己臥室里看莉婭進進出出好幾年了，從來沒在腦子里想過她哪怕半秒鐘。她有男朋友，有男朋友的女孩兒都穿著一件隱身斗篷，她們不存在。

他盯著她窗戶看的時候看見了她。她正朝前門走去。她頭發(fā)扎了個馬尾，背著兩個大大的ＭＳ店的口袋。她停在房子外面，開始在拎包里摸索。她沒找到要找的東西，嘆了口氣。她把口袋放在腳邊，把拎包放在花園墻上，開始在里面重新搜索，越來越不耐煩。終于她掏出了一串鑰匙。她拿起拎包朝前門走去。感應燈亮了，這一刻她就像舞臺上的一個演員似的被照亮。她把前門打開走了進去。突然，她轉(zhuǎn)過身來，仿佛聽見別人在叫她名字一樣，她轉(zhuǎn)過身來抬頭看向托比。

托比差點就貓腰躲開了，但他沒有。他反而朝她微笑揮手。她也笑了。在那短暫的，稍縱即逝的，令人愉悅的一秒鐘里，托比覺得她簡直是他這輩子所見過的最美的女人。這個想法把一股翻騰的熱血帶到了他的腦子里。他喉嚨吞咽了一下，把視線拉回到電腦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