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 聽見有聲 未敢起身 查個究竟
等到天明 發(fā)現(xiàn)墻上竟有幾道手指甲的刮痕 很輕
我 觸摸著 它在夜里 留下的淺凹的罪行
心 忐忑著 今晚 我是否 還有命
自從菲云死后,方友倫與尚公子的關系便沒有從前那樣近了。方友倫雖知道菲云的死是必然的,是無法避免的一場詛咒,但他的心里還是不愿意原諒尚公子——因為畢竟那天他在場,如果他當時沒有叫菲云下樓去買東西的話……哼哼,事情都已經(jīng)這樣了,還什么“如果”啊。我們有沒有命都很難說呢。
朋友們對他倆日漸疏遠的關系感到很窩心,也從中間說了很多好話盡量修復??墒?,方友倫和尚公子兩個人誰都不愿意先向對方伸出合好的手。
二人的關系,也就此僵著。
6月27日。
在菲云的葬禮上,大家悲痛肅穆。菲云的朋友們也都相繼到場追悼。尚公子也有來,不過方友倫沒有理他——其實是不知道有沒有注意到他,也許是因為從清晨到下葬整個過程方友倫都一直跟著忙前忙后,可能是因為忙亂了,所以才沒有注意他吧。
尚公子也沒有多待,與別人聊了幾句,然后留了一份喪禮金便離開了。到最后,菲云的家人在清覽名單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有一封未署名字的帛金,而且還包得最多。朋友們都已經(jīng)猜到這是尚公子所為,估計他也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對菲云的家人致歉吧!
小OK對友倫說:“算了吧,大家都是朋友,況且也沒有人想發(fā)生這樣的事啊。”
方友倫沒有說話,自己在那兒想了一會兒后,便攙著菲云的母親回去了。
小OK看著他的背影,搖頭苦笑了一下。也許,他認為無論是方友倫還是尚公子,他們倆那些不必要的堅持都太多了。誰都不肯先放下身段來接受對方。
方友倫將菲云的父母送回家后,坐了一會兒便也離開了。從菲云家出來后,方友倫沒有先回自己的家,而是在街上隨著心事慢慢地走著。那些曾和菲云一起走過的地方,他忍著淚重溫著欲將冷掉的回憶……
黃昏中,初夏的柳絮漫天飛舞,人工湖中的漣漪如金鱗般閃爍著,仿佛是在點綴著什么。不過,在這一番寫意的景觀下,一條落寞孤獨的身影,托著那唯一相隨的長長傾斜的影子。一個人,走在這些歡笑嬉鬧的人群中。
這一刻,在這相同的空間里,仿佛所有與他擦肩而過的一雙一對都是彩色的。而他的身影,卻是黑白的。
方友倫微低著頭,自顧自地走在這歡笑的人群中。對于在他身邊嬉戲而過的情侶,他沒有任何羨慕之情,仿佛他身邊的一切都與他毫無關系一樣。只不過跟丟魂兒似的他,偶爾也會抬幾次頭,瞥一眼前面的路,這樣是為了避免像無頭蒼蠅似的撞在某對兒情侶的身上,免得觸景更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