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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得失一心知、不足外人道(7)

你走后,世界都熄了燈 作者:渭七


她身上蓋著單子,露出裸著的肩膀,上面纏著厚厚的繃帶,季云攀的心一緊,伸手去摸她濕漉漉的頭發(fā),千言萬語哽在喉嚨里,最終卻只能說:“小謝,謝謝你,對不起?!?/p>

小謝被推進(jìn)病房里,止痛劑發(fā)揮效用,她沉沉地睡了過去。裴北魏低聲對季云攀說:“我在這兒看著就好了,你回去收拾下場面吧。”

季云攀點(diǎn)點(diǎn)頭,看一眼小謝的睡顏,拉開門輕輕走了出去。

下樓梯的時候季云攀遇見了一個慌慌張張的男孩子拉著經(jīng)過的護(hù)士:“護(hù)士姐姐,你知道一個叫謝以洛的女孩子住在哪間病房嗎?”

聽到謝以洛三個字,季云攀停下腳步,回頭打量男孩子,大約十八九歲的年紀(jì),衣衫舊舊滿頭大汗,不像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他打聽小謝做什么?難道他是小謝的舊同學(xué)?

護(hù)士搖搖頭,季云攀剛想走過去詢問,男孩卻一陣風(fēng)似的跑遠(yuǎn)了。

季云攀也沒有太在意,一個人徑自下了樓開車回家?;氐郊依镒匀皇抢墙逡黄e客都已經(jīng)走光了,只剩下姚成詩和季圃蓀季云諾父子,看到季云攀回來,姚成詩不顧季圃蓀在,撲過去抱住云攀,季云攀感覺到她渾身都在顫抖,輕聲撫慰幾句,扶著她坐回去。

還沒等季圃蓀開口,季云諾先陰陽怪氣地發(fā)問:“二少爺這又是惹到了哪路神仙?季家的手再長可也伸不到平城。”

他這一是諷刺,二是把自己和這件事情撇清關(guān)系。季圃蓀沉聲開口:“季家的手能不能伸到這兒我當(dāng)然會調(diào)查清楚,就算伸不到這兒,我季家的兒子也不是隨便任人宰割的!”

他的話也是雙關(guān),季云諾立刻噤聲,季云攀言簡意賅:“因?yàn)橐粋€案子惹到了麻煩?!?/p>

一直沉默著的姚成詩突然開口:“我早說了讓你不要和平家作對,你就是不聽。”

季圃蓀臉色一沉:“哪個平家?”

姚成詩剛要開口,手卻被季云攀緊緊攥?。骸鞍职?,我和阿姚都累了,我們先去休息下,你們自便?!?/p>

說完不由分說地幾乎是半拖著姚成詩上了樓,打開臥室房門把姚成詩甩進(jìn)去,重重關(guān)上門:“你在爸爸面前提這些做什么?”

這場飛來橫禍雖然沒有報在姚成詩身上,但沖著季云攀而來也多少讓她受到點(diǎn)驚嚇。面對季云攀的質(zhì)問,姚成詩一時間有些激動:“不告訴爸爸你自己能擺平嗎?如果你能自己解決的話現(xiàn)在那個女孩子就不會躺在醫(yī)院里!”

季云攀聽的憤怒又煩躁,抑制住怒氣轉(zhuǎn)身去開門:“隨你怎么想,我去醫(yī)院?!?/p>

姚成詩伸手抓住他的袖子:“我們的婚禮怎么辦?”

季云攀不耐煩地甩手:“現(xiàn)在小謝還在醫(yī)院里,還提什么婚禮?”

姚成詩的臉?biāo)查g煞白,她緊緊攥住季云攀的手:“你是想反悔嗎?那個女孩子見義勇為的也太湊巧了吧?好像事先知道你會在那里出事……”

清脆的耳光聲打斷了她的話,季云攀不知所措地看著自己的右手和姚成詩紅了半邊的面頰:“阿姚……”

姚成詩急促地喘息著,沒有說話。

氣氛就這樣僵持著,過了很久,季云攀終于輕輕開口:“阿姚,對不起。小謝為了我躺在醫(yī)院里,我愧對她,所以我不希望你這樣妄加揣測她。我知道我很偏執(zhí),容易惹麻煩,有的時候甚至?xí)B累到別人,如果你擔(dān)心害怕的話,我們的訂婚宴還沒有完成?!?/p>

他的話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姚成詩捂著半邊麻木的面孔,木木地想。

十一歲相識,十八歲相戀,從初見時候那聲問候起,姚成詩對于季云攀便是滿心的愛慕,他是她心里的一個偶像??墒亲约褐诩驹婆誓兀克约汉芎?,如同一個兄長,這些年來她一直在心里質(zhì)疑,季云攀對她到底抱有的是怎樣一種感情,思來想去,她曾一度覺得,無所謂,親情也好愛情也好,只要漫長的后半生,她每天清晨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這個人,那就一切都無所謂。

但是現(xiàn)在他反悔了。

姚成詩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最終還是沒落下來,她輕輕對季云攀說:“云攀,我一直想找一個真正屬于自己的位置,季云攀的妻子,是我曾經(jīng)一直想要牢牢抓住的身份和位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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