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祈玉,我總覺得我們的相識很戲劇?!?/p>
“你在懷疑什么?”
懷疑初次的見面,懷疑后來他的故意接近,懷疑他為什么要那么頻繁地出現(xiàn)在我的生活里,懷疑了許多,可是到最后,一個問題也問不出口,怕破壞這份情誼,怕自己太敏感。
“沒什么?!蔽覔u頭,笑了,然后望向了遠(yuǎn)方。
不知過了多久,他坐起身,伸了個懶腰,“走吧,我送你回家?!?/p>
在房間里睡到晚上,下樓準(zhǔn)備吃晚飯,胡平看到我嚇了一跳,手里的碗落在了地上,碎成了幾片。
“梔子,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下午?!蔽胰鐚?shí)回答。
蹲下身,想要撿起地上的碎片,胡平阻止我,“你快別撿,小心刮傷手,快放著,我來弄?!?/p>
“媽,我又不是小孩子了?!?/p>
可,還是被碎片刮傷了,感受到指尖尖銳的痛,我“啊”了一聲叫出口,立刻跑到水池邊,用水沖洗傷口。
胡平怨怪道:“還是刮傷了。”
沈葉走進(jìn)廚房,胡平對她說:“快去拿創(chuàng)口貼?!?/p>
“哦,好。”
胡平幫我貼上創(chuàng)口貼,“你小時候也被碗的碎片刮傷,流了好多血,你爸當(dāng)時把我一陣怪罪?!?/p>
“我怎么不記得了呢?”
“那時你還小?!彼α恕?/p>
北陌下樓看到我也很驚訝,開玩笑說:“你現(xiàn)在越來越神出鬼沒了?!?/p>
見我不理會他,他又問:“你今天找喬錦年做什么?”
“你知道她為什么會和我斷交嗎?”我抱著僥幸的心理,期待能從北陌這里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會知道?”
“說謊, 你知道是不是?”北陌說謊時候,眼睛總是多眨幾下眼,熟知他這一習(xí)慣的人一下子就能分辨出他的謊言。
“大概是因?yàn)槟愫突艟釉谝黄鸬氖虑?。?/p>
“你知道她喜歡霍君延,那你們?yōu)槭裁磿谝黄穑俊?/p>
“兩個人要知道合不合適,總歸是要試一下的。行了,別說了,這個時機(jī)不適合討論這個。”他剛說完,胡平就端菜上桌了。
我也閉上了嘴。
“你爸今天在外面有應(yīng)酬,要是今晚喝醉了回家,你一定要好好說說他,多大年紀(jì)了,還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酒多傷身?!焙阶炖锬钅钣性~。
我“嗯”了一聲,算是答應(yīng)。
吃完飯,我坐在客廳里看電視,北陌被胡平趕到房間里去幫沈葉補(bǔ)習(xí)功課,她收拾完餐桌,就陪著我看了會電視。
我看的都是些偶像劇,她不愛看,打了幾個呵氣,就回房間睡覺了。
沈和很晚才回來,如胡平所說,又喝醉了。
我從司機(jī)那兒扶過他,他笑著叫我的名字。
“爸,你說你那么拼工作做什么?”
“你懂什么?爸今天和一中的校董吃飯,我?guī)湍愦蚝藐P(guān)系,你畢業(yè)后就可以去一中教書?!?/p>
聽他這樣說,我原先滿肚子要抱怨他喝酒的話都被我壓在了心里。
“爸,下次不要喝酒了,不管你是因?yàn)槭裁矗疾辉S喝酒了。”我撒嬌道。
“爸盡量?!彼χ笱艿?。
“怎么你今天在家?”
“就是想回家了。”
“到周末就回家吃你媽的菜,多好,你平常就是回來太少了?!?/p>
“我這還不是怕你們嫌棄我?!蔽艺f得可憐兮兮。
他呵斥道:“胡說,哪有父母會嫌棄自己的孩子的?”
“你有三個孩子,少一個不少。”一份父愛被分割成了三份,這是我永久的痛。
他嘆氣,問:“梔子,你是在怪我平常缺少對你的關(guān)心嗎?”
“難道你沒有自知嗎?”我反問,后來又笑了笑,不想讓氣氛過分僵,忙說:“爸,你就當(dāng)我也醉了,早點(diǎn)休息,我也困了,回房間了?!?/p>
匆匆上樓,關(guān)門的那一刻,眼淚就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爸,這個家里我最愛你,可是如果你也最愛我,該有多好?!庇袝r候,我固執(zhí)地想,如果北陌、葉子從未出現(xiàn)在我的生命里該有多好。
我感覺自己被這份孤獨(dú)感折磨得快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