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產(chǎn)傷型，新產(chǎn)后大量下血，血色鮮紅，持續(xù)不止，面色蒼白，舌淡，苔薄，脈細(xì)數(shù)。治療法則，益氣養(yǎng)血，生肌固經(jīng)。”

方白蘇聞言有些不屑地說道，“這書上盡數(shù)都是有的。”

程水若有些驚訝了，“書上有的，為何不用？”

方白蘇臉色急得赤紅，跳腳道，“她那種情況，怕是神仙也難救……”

程水若道，“為何？”

方白蘇看了程水若一眼，叫道，“她必然是身上撕裂的傷口太大……根本止不住血！”

程水若恍然大悟，壓低聲音道，“那就用東西把傷口給縫起來！”

方白蘇驚恐道，“那怎么行？”

程水若道，“開膛剖腹的手術(shù)你可聽說過？”

方白蘇一愣，程水若道，“那人雖是游醫(yī)，卻很是有些本事。既然小梅的姐姐已經(jīng)到了如此地步，何妨一試，總比眼睜睜看她死的好。”

方白蘇“啊”了一聲，跳起來滿臉希望地叫道，“該如何做？你教我！”

程水若本以為要說服方白蘇并非很容易的事，她也不過抱著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的態(tài)度盡人事聽天命，卻沒想到方白蘇竟然就這么同意了，還一副看見救世主的表情，怕他希望太高，若是失敗失望也會越大，不由得潑他冷水，

“這些畢竟我只是看來的，可不敢保證自己能做到。希望并不是很大，何況，咱們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去幫她縫傷口。”

方白蘇一愣，沉思起來，程水若又繼續(xù)道，“要找一個膽大，心細(xì)，又不怕血的婦人，還要讓她婆家娘家人不反對在她身上動刀子剪子，過程中出不得半點錯漏，所以還必須是她娘家婆家人都信任而又信任你的人。”

方白蘇聞言略焦急道，“一切大可交給我，你只需告訴我該如何做，有什么禁忌即可。”

程水若道，“不忙……”

方白蘇打斷她擺擺手道，“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事情若成了，我保證少不了你的好處。不成就由本少爺一力承當(dāng)。”

程水若本是有些生氣的，這會兒卻是驚訝了。方白蘇在她心中一直是個有些別扭的懵懂少年，還有些害怕承擔(dān)后果，否則也不會對他娘說是她推他下水的了，沒想到在這件事上這個十來歲的孩子如此有擔(dān)當(dāng)，不由得問道，“為什么？你要自己承擔(dān)責(zé)任？”

方白蘇翻翻白眼，理所當(dāng)然地道，“我是大夫??！大夫自然要為自己每一個病患負(fù)責(zé)！”

程水若看見方白蘇一臉的理所當(dāng)然，輕輕地笑了，“臭美吧你。我可告訴你，現(xiàn)在人還在那兒奄奄一息呢，你就想到分功勞了。虧得你還是大夫呢！”

此話說得方白蘇臉一紅，只拿眼睛瞪她。程水若笑笑，便開始細(xì)細(xì)地給他講外科手術(shù)的注意事項，順帶夾雜了些許不一樣的觀念和詞匯。興許是小紅往日迎來送往的身份幫了他，興許是方白蘇的年紀(jì)還小，不懂那許多，程水若說，方白蘇記，不過片刻工夫就說了個大概。

程水若反復(fù)詢問他也找不到缺失來，便放他去折騰了，心里自我安慰道，反正那個女人靠如今的醫(yī)療技術(shù)也是救不活的了，還不如讓那孩子去試試，救活了則是她命大，救不活的話那也怨不了誰。

只是心里忍不住地不安，方白蘇去了許久，也不見回轉(zhuǎn)。程水若焦急地等待著消息，一直望到月上枝頭也沒瞧見方白蘇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