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正在這里說話,忽然聽得有人叫道:“鬼差,鬼差。”
我轉(zhuǎn)過頭,看見一張溝壑縱橫的老臉,臉的主人指著茍富貴,神經(jīng)質(zhì)的叫道:“鬼差,鬼差。”
是那天在河邊見過的老太太。
“媽,你在看什么,那里沒人。”她兒子迅速的跑過來,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把人拉走了。
“這老太太瘋了幾十年了。”勿相忘翻著本子道,“她兒子是領(lǐng)養(yǎng)的,兩個人沒有血緣關(guān)系。”
這老太太好像能看到平常人看不見的東西。
我思路打了個岔,馬上轉(zhuǎn)回來,問道:“怎么樣,你們能不能找到趙宜的魂魄?”
“按照你說的這種情況,趙宜應(yīng)該是被惡鬼害死的。”茍富貴道,“所以他死后很有可能被那惡鬼控制,他的魂魄嘛……應(yīng)該被禁錮在惡鬼附近。”
我心里一驚,又想起市里那三個人,連忙進屋,跑到二樓,茍富貴和勿相忘也跟著跑了進來。長舌頭女鬼正在二樓遛彎,正好和那兩只鬼差打了個照面,茍富貴看了一眼吊死鬼,對勿相忘道:“記下來,這是黑戶。”
我扒拉著大胡子道士的屋子里的箱子,那箱子蓋上灰塵密布,手一抹都是一把黑,箱子里面是一些桃木劍鈴鐺之類的東西。我把劍背在身上,看下面還有幾張符,也都揣兜里了。
揣好了又往外跑,看見茍富貴背著手,挺著肚子,一副視察的模樣盯著我。旁邊的勿相忘也托著眼鏡,伸著脖子看的聚精會神。
“你們在看什么?”
茍富貴說:“你轉(zhuǎn)過去,轉(zhuǎn)過去。”
我轉(zhuǎn)過身,聽見茍富貴說好了,再轉(zhuǎn)過身,只見勿相忘手里捏了一團白呼呼的東西,煙一樣的虛無形狀,卻聚而不散。
“這是什么?”
“是人的魂魄,已經(jīng)散得差不多,成不了人形了。”
“這個也是黑戶?”茍富貴伸手指著那魂魄問,“雷鋒同志,你這不行嘛,養(yǎng)了這么多黑戶,不行嘛!戶口還是要辦的嘛!”
“不對。”勿相忘瞇著眼睛打量那魂魄,“這應(yīng)該是生魂,主人還沒死。”
“好像是個女的嘛!”茍富貴問,“是什么人?”
“魂散的太厲害,資料找不全。”
“是那天跟著小馬哥走回來的那個,應(yīng)該不過十六七歲,是個女孩子。”三娘的聲音在樓下響起,“那天我看到她就覺得奇怪,聽你們一說,她應(yīng)該是本體被附身,被擠出來的。”
附身?我大驚,難道這是胡雅婷的魂魄!
“生魂離體存活不了多久,現(xiàn)在看來,那人的七魂六魄已經(jīng)少了三魂二魄。”三娘說,“不及時把它送回本體,它就永遠回不去了。”
我一聽這還了得!抓了那團魂魄就騎上自行車往回跑。
有了前幾次的經(jīng)驗,自行車的輪子被我踩得跟風(fēng)火輪一樣。
下了自行車,我三步兩步跨上樓,馮麗和嚴浩兩個人好好地站在原地。
貔貅又化作一道白光,重新變成墜子回到我胸前,我問:“你們再看見胡雅婷沒有?”
“沒有。”馮麗問,“怎么了?”
我大概把事情說了一遍,嚴浩說:“原來被附身的真是她,可是我們要到哪里去找她?”
我說:“她既然想害你們,就一定不會走遠,我去附近找找。”
嚴浩和馮麗齊聲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我搖頭道:“這里得留一個人,以防張佳燕出什么事。”
“那、那我留下來。”馮麗說,“你們在這里她不愿意開門,可是我和她關(guān)系好,我一個人的話,再和燕燕說說,她說不定能讓我進門。”
讓一個女孩留在這里顯然不好,我正在猶豫,忽然聽見貔貅問:“你帶的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