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他陰笑著,敲山震虎,“唐寧,有些事情,你應(yīng)該知道后果的!”
唐寧眉目一動,抬起頭,目光似尖刀,鋒利奪目,望向老爺子。老爺子也毫不示弱,狠狠地回視著他。兩人像是斗牛一般,互相瞪視了半天。最終,唐寧先自服軟,轉(zhuǎn)移話題,沉聲問道:“怎樣換棋執(zhí)手?”
老爺子果然是只老狐貍。他暗斂笑意,隨著唐寧轉(zhuǎn)移話題,他像是川劇變臉一般,態(tài)度與神色頓時一變,溫柔緩和起來,呵呵笑道:“萬變不離其宗。這個局,我們要你把它倒過來做。”
“倒過來做?”
“嗯?!?/p>
唐寧蹙了蹙眉,略一思索,已然清楚老爺子的用意。
“但是,陳晟怎么可能同意這樣的選擇?”他不禁追問。
老爺子一笑,狡黠地把這個問題踢回給唐寧:“這就是你的問題了?!?/p>
不待唐寧回答,他又不容置疑地補充了一句:“而且,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搞定陳晟?!?/p>
10點50分,視頻掛斷。
“唐寧啊唐寧!我原本只想換棋執(zhí)手,現(xiàn)在是你自己逼著我換手執(zhí)棋啊!”老爺子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后閉上眼睛,眉頭緊蹙,緩緩地把頭靠在椅背上,陷入了沉思之中,“換誰來執(zhí)棋呢?”
仔細盤算之后,老爺子愁眉漸展,臉上露出微微得意的笑容,心中儼然已經(jīng)有了新的決定。
與此同時。
唐寧掛了視頻,一動不動地端坐在電腦前。他的思緒有些亂,當初來上海,與陳晟簽下委托,其真正的來意雖然并不見得有多么的光明正大,但總歸不至于背人所期、負人所托?,F(xiàn)在,剛剛幫家樂搞定了外患,卻要全盤推倒,來個大逆轉(zhuǎn)。
對于如何說服陳晟,唐寧并不擔心。他唯一擔心的,卻是如何說服陳海青!她會怎樣地失望,又會怎樣地質(zhì)疑,怎么地心痛……
唐寧的心更亂了。騙子無情、飛蛾撲火、玩火自焚……他清楚地知道老爺子并不是單純地恫嚇??墒怯帜茉鯓樱颗c老爺子相比,自己的力量簡直就是螳臂當車,不堪一擊。
他突然想起陳海青曾經(jīng)說過的一些話:
“如果那只蝴蝶,注定一生都被別人關(guān)在小瓶子里,那么,誰才是操縱那場颶風的上帝之手?”
“被人禁錮在小瓶子里,是一種不自由;而被操縱的翩飛,又真的是自由嗎?”
原來,自己就是被關(guān)在小瓶子里的那只不自由的蝴蝶。
罷了,罷了,想到最后,唐寧索性站起來,徑直走到酒柜邊,隨便開了一瓶酒,往杯子里倒?jié)M。然后,又一路走到窗戶前,望著窗外黑沉沉的夜空,低聲恨道:“驚什么!怕什么!船到橋頭自然直,誰若把我當做是砧板上的牛羊,我便把他當做那塊砧板!”
砧板切肉——一同遭罪。
唐寧仰起脖子,把酒一飲而盡。那冰冰涼涼的液體從喉嚨里一路滑下,又反過來刺激到他的大腦神經(jīng),頓時讓人感覺清爽舒服了很多。借著酒精的麻醉,他不再去想任何事,只是定神望著窗外。
上海的夜空,總是不安靜的。即使像今天這樣沒有星星和月亮的夜晚,間忽閃過的霓虹射燈也不時地照亮遠空天際的黑云,影影綽綽地像是那兒隱藏了一個不知名的魔鬼一般,變幻無窮,不斷靠近。
“第二個局就要開始了!”唐寧收回目光,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