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館長說:“我是縣殯儀館的館長,怎么扣我呢?”
交警說:“重大交通事故,目前已經(jīng)確定死亡四人,金館長恐怕要去趟局里做個筆錄了?!?/p>
查文斌一聽死了四人,上去就打聽是怎么回事。
交警看了一眼:“不方便回答?!?/p>
這時候,趙所長上來了,掏出證件:“我是省車管所的,也是金館長的朋友,這位同志,您給說下具體怎么個事?”
一聽是省里領(lǐng)導(dǎo),交警倒也變了腔調(diào):“根據(jù)駕駛員回憶,初步判斷,這輛大客是準(zhǔn)備開到修理廠去保養(yǎng)的,空車在這岔路口,左邊開過來一輛農(nóng)用三輪車,三輪車上一共四人,全部死亡。根據(jù)證件,死亡的這四個人是一家人,現(xiàn)在正通知家屬呢。也夠倒霉的,一家四口全沒了!”
查文斌聽著也是心里難受,就又多問了一句:“知道這家人是哪里的嗎?”
“王莊的!他們村長正在趕來的路上呢!”
聽到王莊二字,撲通一下,查文斌就直接坐到了地上。
王莊,還是王莊,王老爺、何老的夫人、張家老太太,加上這一家四口,剛好七人!自己還尋思著找到車子了,準(zhǔn)備想個破解之法,為什么就偏偏趕在找到的時候,出了事呢?
查文斌第一次對道產(chǎn)生了恐懼,縱使自己仗著有幾分本事,便敢向天要人,與天斗,自己能斗得過嗎?這道士除了給人做做法事,看看風(fēng)水之外,還能干點什么?女兒走了,王莊七條人命,自己卻是那樣的無能為力,明明知道問題所在,就是無可奈何,難道真的是注定的命就不能改變嗎?他陷入了深深的挫敗感之中。
不一會兒,村長搭著拖拉機也來了,一看何老和查文斌都在,也沒顧得上打招呼,瞧了一眼車禍的慘狀,直搖頭,跟交警交代了一下這戶人家就剩下一個小孩子,后事由村里負(fù)責(zé)吧。
那司機也是受了點傷,先被救護(hù)車給送醫(yī)院去了,金館長跟著交警回去做筆錄,村長約好第二天去村里談后事,趙所長帶著文斌和何老回了王莊。
一路上,三個人沉默寡言,趙所長也沒了剛來的時候那股興奮勁兒,他也是看慣了車禍的人,像今天這樣慘烈的還是第一次。三輪車上一共四人:一男一女還有一個老頭和一個小女孩,其中那個小女孩在車輪底下已經(jīng)看不出人形了,男的被撞飛出去二十多米,女的被三輪車壓在下面,一個車墩剛好卡在脖子上,幾乎就剩下一點皮連著,那老頭躺在孫女旁邊,一條大腿已經(jīng)跟身體分離……那血就和殺豬了一樣,滿地紅啊……
第二天一早,整個王莊炸開了鍋,死的那家子也姓王,男人叫王衛(wèi)國,一家人是去他老婆的娘家吃晚飯,女兒今年才六歲,還有一個八歲的兒子那天恰好身體不舒服,沒去。所有人都聚集在王衛(wèi)國家的院子里,尸體還在殯儀館放著呢,但這邊的事,不能沒有人做。這村子里十戶里有八戶是親戚,開了個小會,推薦村長代表王家去處理后事,趙所長賣了個人情,主動要求去,帶上何老和查文斌,一行四人直奔縣城。
金館長也是個神通人物,昨晚做了個筆錄就回了家,知道第二天要處理事故,早早就到交警隊等著了,剛好幾個人又遇到了,進(jìn)去一看,那駕駛員昨晚就給從醫(yī)院抓到局子里了,出這事,總要有人出來頂?shù)摹?/p>
金館長叫了不少縣里領(lǐng)導(dǎo)過來,村長一看,好家伙,這些一年到頭也難得見一次的大人物,今天全到齊了,怎么著還是先聽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