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原本知道馮晏不喜女子,可是馮晏今兒不單搶了尤嫵回來,還安排一干人等來守夜,說不定尤嫵真的會嫁到馮府當(dāng)主母呢。一時權(quán)衡了利弊,便應(yīng)承著去打聽。
婆子很快便回來了,把打聽到的消息一一細說了。待聽得許明珠半夜求見馮晏,哭著從馮晏的書房出來時,尤嫵抬起頭,問道:“許小姐和將軍很親密嗎?”
婆子道:“倒也不算。只是太夫人喜歡表小姐,常接來馮府住著?!?/p>
待婆子下去了,尤嫵沉吟片刻,道:“看來,是許小姐一廂情愿愛慕馮將軍罷了,一聽馮將軍強留我在府中,有意議親,便著了急,把嚴(yán)三世放了進來?!?/p>
郭氏夫人和宋氏夫人面面相覷,好半晌才道:“太夫人實在聰慧,居然能想到這層?!?/p>
尤嫵點點頭道:“看來得提防著那位許小姐了?!?/p>
由于受了驚嚇,尤嫵一晚上都沒睡好,第二日早早地便起來了,對著鏡子左照右照,拿釵子在臉上左比右比,尋思著若是在臉上劃一道破了相,不知道能不能擺脫被各種男人覬覦的處境呢?
藍月見了尤嫵的動作,不由得大驚,猛地上去奪下釵子,帶了哭音道:“小姐,您可不能想不開??!”
尤嫵不由得笑了,撫了撫藍月的肩膀,低聲道:“我怎么會想不開呢?如果我破了相,嚴(yán)三世等人是不會再有心思了,但是我爹爹也可能再也回不來了?!?/p>
藍月猛點頭道:“小姐知道就好!”
季氏夫人聽聞尤嫵受了傷,一大早就趕過來探望。待進了房里,見尤嫵好端端的,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了,抱著尤嫵哭道:“我擔(dān)心了一晚上,深怕你有個什么好歹,幸好無事。”
尤嫵見季氏夫人神色憔悴,頂著兩個黑眼眶,不由得內(nèi)疚。自己不能為爹娘解憂也就罷了,還累得他們?nèi)绱?,實在不孝?/p>
季氏夫人見尤嫵并沒有受傷,又問了昨日的事,一下就明白了過來,拉住尤嫵悄聲道:“楊太爺年老,也護不得你許久。馮將軍雖然已經(jīng)二十五歲了,但是身邊無妻無妾,你要進了門,就是長房嫡長媳,再要生下一兒半女,腳跟兒也就穩(wěn)當(dāng)了,可比等著嫁沈喻南要強許多。照我說,楊太爺真不該收回休書?!?/p>
正說著,郭氏夫人揭簾進來,和季氏夫人見過,把手中的一封書信遞給尤嫵,道:“這是太爺讓思明拿來的?!?/p>
尤嫵展了書信一看,卻是楊尚寶昨兒寫的那封休書,一時把休書遞與季氏夫人瞧。
郭氏夫人待季氏夫人瞧見了,這才道:“太爺說,昨兒那種形勢,縱是馮晏肯和太夫人定親,事后追思,誓必會說是太爺和太夫人設(shè)的局,一旦爭論起來,太夫人便落了下風(fēng)。如今是馮晏強留太夫人在馮府中的,他總得給太夫人一個說法?,F(xiàn)下便持了這封和離書去見馮太夫人,讓她做主?!?/p>
季氏夫人一下微張了嘴,心道:啊呀,楊太爺太高明了,為了給尤嫵謀一個好婚事,真的無所不用其極了。因此一把拉住尤嫵道:“既然如此,現(xiàn)下就去見馮太夫人,娘也好幫你說幾句話。要是不給個說法,娘就一頭撞死在他們馮家?!?/p>
尤嫵嚇了一跳,趕緊小聲安撫幾句,悄聲道:“娘,你虛張聲勢就可以了,可不能真的撞死?。 ?/p>
季氏夫人仰著頭道:“這個自然,你弟弟妹妹還在家等著我回去呢,怎能真的撞死?”
一行人護著尤嫵到馮太夫人處,不遠處的一個家丁看見了,忙去稟報馮晏,道:“將軍,那個摔傷了腰、半殘廢的楊太夫人忍痛出房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