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居里已經(jīng)沒了燈火,一片漆黑。剛一踏近,便聽得隱隱的說笑聲戛然而止。接近這里,感覺到他熟悉的氣息,心里就有種微微的刺痛,說不出的澀味。
這種感覺是不是該解釋為嫉妒?那點點陰霾是不是該算成是失望?
牡丹認識他在我之前,我沒有資格嫉妒。而他又選翠竹為妻,是暴露出那清朗外表之下的好色易變,外頭的人都是如此,我也不該失望。
但就是保持不了曾經(jīng)的平靜,一念起而情生,那情滅之時我為什么拿不回當初的安寧?
我透過窗略看了一眼,后夏和云梅相擁而臥。背向著我,看不清表情。越過這間房,離朱孝廉就越來越近,我不想看,卻又止不住的要看。這種矛盾的滋味,當然讓我覺得煩惱。
被子團裹著兩人,什么也看不清。但兩人的氣息交織在一起,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化為旖旎。只有抱得緊密,才會有如此的牽引。我也不需再對他有任何期冀,原這世間的男子,都是一樣!
回稟姑姑的時候,她的表情很平靜,“男女之間,也不過就是這點事。”說著,她站起身來看著我,“跟我去七重天。”
我揚聲叫:“姑姑!”
她瞥了我一眼說:“你怪我心狠嗎?”
我搖頭,“弟子不敢,只求姑姑放過牡丹一次。”
姑姑沒理我,淡淡地重復(fù),“跟我去七重天。”
牡丹仍在烈火里煎熬,面色慘如金紙,身軀像是隨風而折的拂柳。她的元神,在天天消耗,懷揣一絲希望對她有多么重要,但姑姑連這些都不肯給她。
“你拼死放出去的朱公子回來找你了,不過他已經(jīng)娶了妻,正是翠竹。他一看到翠竹就不打算走了,你明白了嗎?這就是男人。”姑姑的話,一字一句,牡丹的表情,由喜轉(zhuǎn)悲,而最后,成了漠然的麻木。
我分明看到了姑姑眼中的悲憫,但牡丹卻始終不發(fā)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