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多多仰仗大家的支持！”巴蘭蘭說，為了讓自己盡快興奮起來，她喝了一大口，并特意對華山說，“科長，多喝點(diǎn)。”

華山也喝了一大口。

“鮑有贏余”來了，人人有份。蔥綠鮮美的西蘭花，金黃豐滿的鮑肉，紫色滑嫩的花菇，貌似簡單地拼在一起，卻給人富麗堂皇的感覺，看一眼已經(jīng)滋味無窮了。巴蘭蘭帶頭拿起刀叉，順著鮑肉的紋理一切為二，再將其中一瓣切成兩段，將一段蘸滿鮑魚汁，喂進(jìn)嘴里，細(xì)咬輕嚼，淋漓盡致的香味，在她毫無掩飾的神態(tài)里已經(jīng)暴露無遺了。“嗯，味道不錯，喂進(jìn)嘴里彈彈的！馬林，要不要再來一份？”她邊吃邊問，馬林沒顧上回答，她急忙咕噥著說，“老規(guī)矩啊，實(shí)事求是，你請客我買單。”

于是又加了一份“鮑有贏余”。

“我就是這樣，貪吃。”她笑著自嘲。

華山笑著點(diǎn)頭，顯示出略含保留的欣賞。

“來，喝酒。”華山舉杯。

“來！”她和華山單獨(dú)碰杯。

“姐，別把我們晾在一邊喲。”巴梅梅喊。

巴蘭蘭大笑，說：“嫉妒了？”

巴梅梅嘟著嘴說：“就是嘛！”

巴蘭蘭便故意和華山再度碰杯，公然膩歪起來，馬林和巴梅梅心里的確有點(diǎn)酸，但大體上還是樂見其成的——華山和馬林是中學(xué)同學(xué)，來自同一個縣同一個鄉(xiāng)，如果巴蘭蘭和華山真的好上了，也算妹妹和妹夫的功勞！

臨近結(jié)束的時候馬林突然出去了，腋下夾著包，欠著腰邁著碎步，要去外面搶先結(jié)帳。他知道，留在最后肯定爭不過巴蘭蘭的。擱在平常，他當(dāng)然愿意順?biāo)浦哿耍约汉桶兔访穬扇说墓べY加起來每月不足三千元，這樣的一頓飯至少要花去兩人一個月的工資，實(shí)在有些傷筋動骨。不過，這次，他和巴梅梅意見一致，無論如何要硬撐一回，原因也是不言自明：他和巴梅梅都在裴城市第一人民醫(yī)院工作，他在皮膚科，她在放射科，兩人都是大夫，但是，都不能說有多么喜歡自己的職業(yè)。尤其是巴梅梅，是不宜長期呆在放射科的，誰都知道各種射線對人體的危害很大，所以，夫妻二人早就盼望姐姐回家鄉(xiāng)投資，以便在姐姐麾下謀個職位，趕趕下海經(jīng)商的時髦——鄧小平92南方講話激起的全民經(jīng)商熱潮，同樣波及裴城，很多同事都辭職下海了，他們也很想試一試。

巴蘭蘭看見馬林提著包出去，想制止卻又忍了。盡管她不喜歡自己這樣。她再一次相信，人窮志短，沒錢的時候人也灰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