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老板的考驗方式
“零……零……”手機響了,看看號碼很陌生,但憑直覺,應該不是騷擾電話,于是我沖武胥點點頭,按下接聽鍵。
“您好,我是樂樂的媽媽,您是周鐵涵的爸爸嗎?”電話那頭聲音很急促,我細細想了想,回過神來,樂樂是潑猴那倒了的幼兒園的同學。由于忙,我把潑猴前幼兒園的事情給忘了。
“是的,請講?!蔽亿s忙對著話筒說。
“現(xiàn)在有六七十個家長商量著要走法律程序起訴幼兒園,我征求一下您的意見,您參加嗎?如果參加,明天我們一起去律師事務所,爭取找個好律師打這場官司,明早九點半,別忘了?。 ?/p>
“好的,謝謝!”我把電話輕輕掛了,小聲嘟囔了一句,“什么事啊。”
武胥沖我笑笑,然后聲音平和里面卻帶有一種威嚴地對我說:“麒麟兄,我這幾年在社會上折騰得比較多,如果你有煩心事,說出來,或許我能給你出出主意?!?/p>
不知為什么,我感覺自己沒有理由拒絕武胥的提議,也或許是這件事情壓在我心頭很久了,我有傾訴的欲望,于是,我把潑猴前幼兒園的事情從頭到尾對武胥和盤托出,最終還不忘跟了一句:“不管這官司打到如何程度,我都要檢驗一下國家公信力?!?/p>
“國家公信力?”武胥樂了,“麒麟,你真是太單純了,這件事情根本上升不到國家公信力的程度。這只是一個強者玩了一群弱者的游戲而已?!?/p>
“什么游戲,金錢游戲?”我反問。
武胥沒有解釋,只是告訴了我結論:“你別牽扯這場官司了,認賠。之前交過的學費被卷跑,你就認了,用以后的努力把損失的錢盡快賺回來,不要想著去打什么官司了,這場官司最終的結果我都能判斷出來,你信不信?”
“什么結果?”我追問道。
“這場官司的結果是:起訴方,也就是你們這群家長獲得勝訴,而被告方?jīng)]有任何財產(chǎn)可執(zhí)行,連訴訟費都是你們自己搭進去,你手里只有一紙判贏官司卻執(zhí)行不了的判決書。”武胥很快下了定論。
“憑什么?這幼兒園老板轉移了財產(chǎn)是事實,跟她老婆離婚也是假離婚,攜款逃跑也是事實,只要起訴了,盯著他的賬號,找到他家,賣他的房子,限制他自由,討還我們的公道,這是順理成章的?!蔽液鋈挥行嵖?。
“麒麟,法律講證據(jù),這幼兒園老板背后有高人指點,你能想到的他全想到了,你想不到的他也都想到了,你們的底牌他看得一清二楚,他的底牌你們無從得知,這種較真沒有任何的意義?!蔽漶憧粗覔u搖頭。
“好吧!”我把煙頭狠狠摁死,武胥以為被我說服了,從煙盒里又抽出一支煙遞給我,我擺擺手,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這場官司我打定了?!?/p>
武胥看看我,忽然呵呵笑了兩聲,補充兩個字:“隨你。”
被電話打斷了之前談的話題,而我也沒什么精神再跟武胥扯下去,剛要起身,武胥把手搭在了我肩膀上,說:“好哥們,到吃飯時間了,今晚好好敘敘舊,陪我喝兩杯,我知道,上學的時候,咱倆的酒量就沒分個勝負出來?!?/p>
本來我都決定告辭了,但武胥的“好哥們”三個字仿佛給了我一種溫暖,也許我是該好好放松一下自己了。
給老媽掛了個電話,她已經(jīng)把潑猴順利接回家了,我接過電話叮囑了潑猴幾句好好寫作業(yè),聽爺爺奶奶話。
之所以答應了武胥的酒局,還有另外一層用意,他剛剛的話里有一句說到幼兒園老板是強者,在玩弄我們這一群弱者,刺痛了我。從本質上,我認為是這樣的,有權有勢有錢人,雖說不上可隨心所欲橫行霸道但他們所占有的資源更多。因而骨子里,我在羨慕幼兒園的老板,也羨慕武胥,他們已經(jīng)在成功的路上,而我還不知道成功怎樣寫。我需要一個機會,需要透徹地去了解武胥和他的公司,如果這是一個機會,一個賺大錢的機會,那么也值得我去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