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女兒的數(shù)落，黃宜新居然有些羞赧，心里卻很高興。女兒這是在舍不得他。他保證似的說：“下次我不瞎喝了。明娟，快給爸爸倒碗熱茶來，渴死了。”

“哦，我來倒！”

黃宜新坐在床頭啜著茶水，見女兒收拾書本準備回學校，就說：“明娟啊，你甭忙走，爸爸跟你商量個事，好啊？”

“什么事，爸爸？”明娟乖巧地走到爸爸面前，搬一張小椅子坐下來。

“是這樣子的，”黃宜新干咳了一聲，“明娟啊，你看你干爸干媽一家怎么樣？”

“很好呀！爸爸，你問這個干什么？”

“我看人家想跟我們做親哩——明娟，昨天這頓飯就是天寵的奶奶來相看你的，呆丫頭！”

“??？！爸爸，真的……”明娟睜大了一雙俏眼，仿佛聽錯了似的。旋即滿臉緋紅，垂下了眼簾。

“真的。爸爸現(xiàn)在問你一句，如果人家有這個想法，來提親了，你愿意不愿意——爸爸聽你的，不勉強你。但爸爸的態(tài)度是愿意的。”

“爸爸……”明娟囁嚅著，額頭快抵到膝頭了。少女的頭暈乎乎的，心臟在狂跳。她春頭上跟爸爸來朱家橋中學借讀，正是因為喜歡天寵，想不到過來后很快成了天寵的干姐姐。天寵對她很好，她對天寵很親愛，可心里頭那個朦朧的希冀卻一直存在：如果將來她和天寵成為……而現(xiàn)在，幸福這么快就來了！她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當然，在農(nóng)村里，像她這么大的女孩子很多已經(jīng)許配給人家了。

“別害羞，孩子。你說給爸爸聽，人家來了咱也好有個回復。”

“我愿意……”明娟聲音低得像蚊子哼。

“你愿意，爸爸就做主了。如果人家來說，我就答應了，??？”

“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