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形,陸泊然癟了嘴,做出一個“你好無趣”的表情,戀戀不舍地放下手機。
“你快去吃藥!”
關(guān)凌藍不敢再離他那么近,只是把藥塞到陸泊然的手心里去,指了指床頭的水杯,立刻就從他身邊走開,去拿被他丟在床上的手機。
陸泊然吃藥倒是吃得很痛快,一仰頭就全都倒進嘴里,就著水咽下,一雙漆黑的眼眸里,只看得到關(guān)凌藍的身影。
護士小姐覺得勾搭帥哥無望,于是悻悻地打算推車走開,結(jié)果就聽到陸泊然開口喊她,語氣輕柔優(yōu)雅:“護士小姐,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他說著從錢包里抽出一沓美金,關(guān)凌藍覺得他此刻的表情動作都跟那天晚上他說要賠她的酒時一模一樣,頭頂上仿佛罩了個明晃晃的光環(huán),上書四個大字:我是土豪!
護士小姐頓時受寵若驚,但很快就弄明白,陸泊然只是請她去幫忙代辦個出院手續(xù)。關(guān)凌藍被他伸長手臂一把扯到身邊去,笑容甜膩而溫柔,捧著她的臉輕聲細語:“親愛的,我們收拾東西回家吧!”
我真的被打敗了,關(guān)凌藍在心中悲傷地哀號。
她覺得如果“惡心”到別人也是一種犯罪的話,陸泊然已經(jīng)足夠被判個無期徒刑了。
只是連她自己都沉溺在這種足夠?qū)⒍蘸饕粸炒核臏厝崂?,心里竟然還隱約覺得,這種感覺其實也挺不錯的。
原來我也是幫兇,關(guān)凌藍絕望地想,沒救了。
其實,陸泊然的病情并不重,因為消化道沒有進一步出血的跡象,所以被醫(yī)生恩準出院,只是臨走時又被叫過去再三囑咐,飲食要清淡,太刺激太油膩的不能吃之類的……關(guān)凌藍看著陸泊然的眼神一點點暗下來,里面就寫了六個大字:沒吃的,不開心!
她憋著笑,看著陸泊然氣急敗壞地瞪著醫(yī)生,恨不得從眼睛里射出兩把飛刀當場把人戳死。
走出醫(yī)院的大門,陸泊然整個人才徹底活過來,他的手長腳長,舒展四肢的時候感覺整個人清朗如同一株挺拔蒼翠的竹子,帶著最新鮮的露水和香氣,迎風(fēng)而立,充滿了鮮活的生命力。
“??!終于可以出院啦!”
陸泊然站在大門口幸福地迎著陽光遠眺,笑容喜悅,簡直漂亮得不像話。關(guān)凌藍見他此刻十分健康活潑,所以很放心地準備溜墻角閃人,結(jié)果剛轉(zhuǎn)個身還沒走出去半步,陸泊然忽然就從背后撲上來,像只活潑的大型金毛犬一樣,將爪子搭在她的肩膀上,蹭來蹭去:“我們?nèi)コ詡€飯慶祝一下吧!”
關(guān)凌藍一言不發(fā)地把陸泊然搭在她肩膀上的爪子敲掉,目光不經(jīng)意地甩過去,給他一記冰冷刺骨的眼神作為警告。陸泊然當場就蔫了,就像是摸到電門一樣立刻把爪子縮回去,連脖子都跟著往后縮,只是語氣里還是稍有些不甘示弱:“我、我是說,這幾天你辛苦了……我請你喝酒……啊……”
對付關(guān)凌藍只有這一招好用,而且百試百靈。
反正土豪有錢,反正土豪給錢……關(guān)凌藍用零點一秒的時間做出反應(yīng)并點頭答應(yīng),陸泊然于是笑嘻嘻地又把爪子伸過去搭在她肩膀上,見她一沒動口二沒動手,于是又悄悄往里挪了半寸。
“去哪兒?怎么去?打車還是坐大巴?”
關(guān)凌藍不動聲色地閃身從陸泊然身邊走開,陸泊然的手呆呆停在原地,空蕩蕩的,好吧,又失敗了。
“地點我早就選好了,看,車也來了?!标懖慈坏靡獾靥直瘸鲆粋€“耶”,跟著指尖平移,延展著指過去,一輛黑色閃著金光的凱迪拉克正朝著他們緩緩駛來。
關(guān)凌藍扶了扶下巴,這個陣仗貌似有點大了。
車子在他們面前徐徐停下,身穿精致西裝的司機下車為他們打開車門,彬彬有禮地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關(guān)凌藍瞪著陸泊然,把嘴巴張成一個O型,陸泊然抬手請她先走,出于一個紳士的禮貌,女士優(yōu)先是種不可侵犯的原則。
只是這位女士,長相尚算可以,但穿著就要……給差評!
從認識她到現(xiàn)在,就沒見過這姑娘穿過一件像樣的衣服出來見人,連帽T恤、帶著各種破洞的牛仔褲,外加人字拖……陸泊然摸著下巴把關(guān)凌藍上下打量了一番,小聲嘟囔:“果然是送外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