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陽把魚竿舉在半空,長長的魚竿變得越來越短,最終化作短短的一節(jié)。這么早就收工回家?他的魂魄仿佛已被剛才那個電話勾了去。沒錯,他果真要回家了。
林子陽真是個怪人,他把桶里的魚一條條放回了湖里,桶里只留下三條最大的,然后把水桶拎到了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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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銀魚一般駛進小區(qū),在樓下停住車,林子陽拎著水桶上了樓。
剛進門,妻子吳玲就問:“這么早就回來了?”吳玲穿著寬松的粉紅色睡衣,長發(fā)是剛洗過的,她婀娜的身姿像出水的芙蓉,是一副柔若無骨的樣子。林子陽沖吳玲笑了笑,然后搖了搖頭,沒吱聲。吳玲莞爾一笑,可惜的是她那能醉死人的笑掩蓋在乳白色的面膜里,林子陽一點兒都沒看到。
很顯然,睡完午覺,吳玲剛做完美容,她原本就是個漂亮女子,再加上平日精心的保養(yǎng)和護理,顯得愈加年輕漂亮了。她轉(zhuǎn)身去了臥室,片刻后又走出來,臉上的面膜不見了,露出一張白皙又好看的臉。
吳玲來到水桶前垂頭看了一眼,說:“怎么這么少?”
林子陽剛泡了一杯茶,是鐵觀音,喝茶一直是他的習(xí)慣,他深情地望了吳玲一眼,說:“不少。加上苗苗,每人一條,不多不少。今天釣得倒不少,多余的把它們放回去了,暫且讓它們在湖里待著,下次去再釣回來?!泵缑缡撬麄兊呐畠海衲臧藲q,讀小學(xué)二年級。
吳玲格格地笑起來,笑聲風(fēng)鈴般悅耳。她知道這種事林子陽能做出來,但她更知道這么早就回了家,一定遇到了什么事。但她沒問是什么原因,她知道,如果應(yīng)該自己知道的,即便不問,林子陽也會主動告訴她,不該她知道的,即便問,他也不會說出來。
吳玲輕飄飄地來到林子陽身邊,親昵地偎在他懷里,女人所特有的幽香悄然鉆進他的鼻腔。吳玲小聲用商量的語氣說:“子陽,你是做晚飯呢,還是接苗苗去?”說完,她笑瞇瞇地望著林子陽。苗苗呆在她姥姥家,今天下午釣魚時,林子陽順便送她去的。
“布子、剪子、錘頭來定吧,怎么樣?”
“不了,你燉魚的味道特別好,還是我去接女兒吧!”
林子陽輕輕地刮了一下吳玲的鼻尖,說:“你已經(jīng)決定了,還來問我?”說著,他用力往懷里摟了吳玲一下。
吳玲嬉笑著站起來,歡呼著:“接女兒去嘍?!闭f著,她進臥室換衣服去了。見時間尚早,林子陽打開電視機,用遙控器不停地調(diào)換著電視頻道。
吳玲換了一身淡紫色的套裙,來到林子陽身邊輕輕吻了他一下,說:“我走了,趕緊做飯吧,要不就遲了?!闭f完,她的高跟鞋有節(jié)奏地敲打著木地板出了門。
林子陽望著吳玲離去的背影,猛然感到身體的某個地方有了一種需求,這種生理上的需要讓他的腦海里忽然浮現(xiàn)出另外一個女人的漂亮臉蛋。十年了,這個水蓮花般圣潔美麗的女人,仿佛是鐫刻在他心間的一副永不褪色的油畫,在他的記憶里依然色澤光鮮。
他開始浮想翩翩,十多年前大學(xué)校園里的一幕幕往事,放電影似的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女子叫白楊,爸爸姓白,媽媽姓楊,這是她名字的由來。
白楊是林子陽大學(xué)時的同學(xué),白楊的爸爸在省直機關(guān)上班,媽媽是大學(xué)的老師,后來調(diào)進省民政廳工作。她從小受到了良好的家庭教育,和林子陽這些在農(nóng)村長大的孩子相比,她身上擁有著一種玉石般獨特的氣質(zh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