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喝酒都很有節(jié)制,喝得差不多了,就會主動不再喝了,因此兩個人在一起喝酒很少有喝醉的時候。
吃過飯,兩人又聊了些別的話題,才各自回了家。
傍晚,吳玲回來了。她喝多了酒,車都開不了了,是“代駕”把她送了回來。可是,送她的人卻是乘坐同來的一輛“大奔”走的,雖然代駕是個女的,開奔馳車的也是女的,林子陽還是心生疑團。
晚飯時,吳玲才告訴他,是余力見她喝了酒不放心,才找人送她回來的。林子陽雖然沒說什么,但他一聽見余力的名字,心里頓時感到一陣郁悶。
3
拿到球拍膠皮后,如何給肖樹青送去,林子陽還是費了一番腦筋。給領(lǐng)導送禮畢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雖說球拍膠皮算不上什么值錢的東西,可是,若被同事或是外人見到,人家還不戳他的脊梁骨?他考慮再三,最終決定到肖局的辦公室把膠皮送給他,為了送這么點東西若是跑到局長的家里,的確有些小題大做。
肖樹青整天都忙得不見人,不是開會就是出差,應酬也多。他呆在辦公室的時間很少,即便有時在辦公室里,出出進進的人也多,匯報的、請示的、聯(lián)絡感情的……這些人讓他不得清閑。因此,送球拍膠皮的事不能操之過急,要耐心等待時機。
機會終于出現(xiàn)。周五下午,同事們早已完成把一周的工作,只等著舒舒服服地過周末了。因此這個下午基本上屬于垃圾時間,有的在網(wǎng)上玩游戲,有的讀雜志,有的在辦公室閑聊,膽子大點的早就開溜了。
這一天,肖樹青一直呆在局里,他那輛專車一直停在那里根本就沒挪窩,林子陽一抬頭就能透過窗戶看見。并且下午上班的時候,林子陽還在樓道上望見過他。
路科長的門兩點的時候就鎖上了,人不知道去了哪里。王銳的辦公室也是關(guān)著的,門是內(nèi)鎖,鎖沒鎖不知道,反正不曾聽到有人出進。王銳提前開溜的可能性基本沒有,他正急著表現(xiàn)自己呢,又怎會急著開溜?也不知道他把自己關(guān)在屋里做些什么。
林子陽同辦公室的人,何濤和一個同事因公出發(fā),另一個的孩子病了急著去醫(yī)院了,辦公室里只剩他一個人。
這的確是個絕好的機會!可他還是舉棋不定,害怕去局長室時會被人碰到,時間在猶豫不決中一分一秒地過去,若是再不行動,怕是要錯失良機。眼看機會就要失去,林子陽終于下定決定拿起抽屜里的檔案袋走出辦公室,球拍膠皮早已放在了牛皮紙的檔案袋。
走廊上靜得出奇,一個人也沒有,林子陽心里卻撲通撲通跳得厲害,仿佛四周有無數(shù)雙眼睛正在盯著自己,他沒有走在走廊的正中間,而是沿著雪白的墻壁一步步向前走去,他走路的樣子像一個即將行竊的小偷。
局長辦公室在三樓,那幾道短短的樓梯本來一口氣就可以跑上去,可是在林子陽看來卻不亞于攀登了一座高山,等他來到三樓,背上已有汗水流出來。好在三樓也是靜靜的看不見一個人影,他不由的加快腳步快速來到局長室門前。
林子陽看一眼貼在門正中的黃底紅字的“局長室”三個字,躑躅了一下,他感到一陣心慌,忽然萌生了折回去的念頭。可是,這個念頭來得太晚了,他已經(jīng)無法再退回去。眼前的那扇門忽然開了,屋里走出一個腦門锃亮的瘦老頭,這個人是路科長。
林子陽全身像爬滿了螞蟻,渾身有說不出的難受,那一刻他真想找個地縫快些鉆進去。可四周都是亮如銅鏡的地板,地縫是不可能有的,他只好硬著頭皮說:“路科長,您這是……”路科長也感到很意外,他愣了一下,滿臉驚訝地問:“小林,你怎么在這兒?”林子陽的臉紅到了耳朵根,支支吾吾地說:“我找……肖局有點事?”路科長的臉上露出一些不悅,他哦了一下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