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五年，只有前三年的日子是安穩(wěn)平靜的，后來就隨著局勢變化不平靜了。

四十多歲的英主，正一片雄心，要進攻東晉。很多人勸不醒，就來請道安，說：皇上將要攻打東南，大師何不為蒼生進一言呢？

道安也不希望苻堅打東晉。

這天是個好天，風和日麗，適合進言的日子。苻堅要游東苑，讓道安同乘一輛車子。仆射權(quán)翼勸諫道：臣聽說，天子的法駕，應由侍中陪乘。而道安形貌丑陋，怎么能乘皇上的車子呢?苻堅立時滿臉濺朱，厲聲說：安公的道德令人尊敬，朕以為能與朕同車而乘的，只有安公。當即命權(quán)翼扶道安登車。

上車后，苻堅意氣風發(fā)地對道安說：朕將與公南游吳、越地區(qū)，帶大軍前往巡狩，一直到會稽以觀滄海，這不是很快樂的事情嗎?

道安卻說，陛下按照上天的旨意治理世事，已經(jīng)有廣大的地域，占有八州之富，居中原而控制四方?，F(xiàn)在你卻欲興百萬之師，去占領那一點小小的地方，而且東南地區(qū)地卑氣厲。過去舜、禹游而不返，秦皇適而不歸，以貧僧看來，不敢贊同陛下的觀點。

苻堅哈哈一笑，說出兵攻打江南，并不是因為我的地盤不廣，人民不多，而是要順應天時。道安看勸說無望，想了想道，若陛下一定要攻打江南，可先到洛陽，積蓄力量，傳檄文于江南，如若江南不服，再討伐也不晚。道安是想緩一緩。

苻堅不愿意這么做，太費事。383年十一月，派苻融等率二十五萬人馬為前鋒，苻堅親自帶領六十萬大軍隨后。謝安派征虜將軍謝石、徐州刺史謝玄領兵抗擊。結(jié)果前秦的先鋒部隊大敗于八公山，晉軍向北追了三十多里，前秦的軍人死傷無算。苻堅單騎逃回。苻堅失敗的因素固然很多，但內(nèi)中一個原因是他要朱序去說降謝安，朱序趁機和謝安定了計。在晉軍猛攻，主將符融死時，朱序突然在軍中大喊：秦軍敗了，秦軍敗了。軍心晃動以致紛紛逃竄。

淝水之戰(zhàn)后，前秦四分五裂，鮮卑、羌等各族紛紛起兵反秦。鮮卑慕容泓起兵陜西華陰，羌姚萇起兵渭北。慕容泓不久為部下所殺，其弟慕容沖被擁為主。沖率軍進圍長安，苻堅于385年五月留太子守城，自率數(shù)百騎出奔五將山（今陜西岐山東北），后為姚萇擒殺。這些人都是當初擁護苻堅進軍東晉的。他們都有小九九，一有機會就要鬧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