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然夢想著和某個男人墜入愛河,他將她攬在懷里,讓她感覺她是他的唯一。但是像她這種情況,想再認識某個體面的男人雖然不是沒有可能但也很難。她認識的大部分三十多歲的男人都已經(jīng)結(jié)婚了,而那些離婚了的似乎都想找年輕一點兒的,以便他們能將其塑造成自己想要的妻子。那么就只剩下老男人了,即使她認為自己可以愛上一個年齡稍大一點兒的,但是她有兒子需要擔心。她想找個能善待凱文的男人,而不僅僅是將他視為他渴望得到的某個產(chǎn)品的附屬品,不想要卻擺脫不了的拖油瓶。但實際上,老男人通常都有更大的孩子;很少有人愿意在20世紀90年代接受撫養(yǎng)一個少年的考驗。“我已經(jīng)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一個與之約會過的男人曾這么簡慢地對她說。那段感情也就此無疾而終。
她承認她也想念來自男人的愛、信任和擁抱。但是自從她和戴維離婚后她就再也沒和男人親熱過。不是沒有機會,當然——對一個迷人的女人來說,想找個男人上床從來就不是什么難事——但只不過那不是她的風格。她受到的教養(yǎng)不允許她這樣輕賤自己,現(xiàn)在她也不打算改變。性愛太重要、太特別了,怎么能隨隨便便地和另一個人分享。實際上,她這一輩子只和兩個男人上過床——戴維,那是當然;另一個是克里斯,她的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男友。她不想為了幾分鐘的歡愉在這個名單上畫蛇添足。
既然現(xiàn)在,她孤身一人在科德角灣度假,在可以預見的未來看不見任何男人,她便想這周只為自己做些什么。沒有電視熒光在背景里閃爍不定,讀幾本書,翹起雙腳,喝上一杯。給有一段時間沒有消息的朋友們寫信。睡懶覺,暴飲暴食,趕早在沒有人來破壞清晨的寧靜之前慢跑。她想再次感受自由,哪怕是短短一段時間也好。
她這周也想去購物。不是去杰西潘尼連鎖店、西爾斯商場和那些兜售耐克鞋或芝加哥公牛隊T恤的地方,而是去一些凱文感覺無聊的小飾品店。她想試穿新衣服,買幾件能凸顯她身材的漂亮服飾,只是為了讓她感覺自己還活著,充滿活力。也許她甚至還想去做頭發(fā)。她有好幾年都沒有換個新發(fā)型了,她厭倦了自己每天看起來都一個樣子。如果這周有某個不錯的男人邀請她出去,她也許會賞臉。但那也只不過是找個借口穿上她買的新衣服罷了。
重新樂觀起來后,她下意識地抬頭去看那個挽起牛仔褲褲腿的男人是否還在那里,但是正如他來時一樣,他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走了。她也準備要走了。她的腿在冰冷的水中變得僵硬,坐下來穿上鞋子比她預料的要難。因為她沒帶毛巾,在穿上襪子之前她猶豫了片刻,然后決定她不是非得要穿上。她在海灘邊度假。沒必要穿鞋襪。
于是,她拎著鞋襪朝旅館走去。她沿著水邊走,看到有一塊大巖石半埋在沙地里,離早潮抵達的最高點只有幾英寸遠。奇怪,她心里想,它似乎不應該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
當她走近時,她注意到它的樣子有點特別。它長而光滑,當她走得更近時才發(fā)現(xiàn)那根本不是巖石,而是一個瓶子,也許是某個粗心的游客或喜歡夜里過來玩的當?shù)厣倌耆酉碌?。她扭頭向后看到一個被拴在救生塔邊的垃圾箱,于是決定今天做點好事。然而,當她伸手去撿時,她驚訝地發(fā)現(xiàn)瓶口被瓶塞封死了。她撿起來,放到更亮的光線下,看到里面豎立著一張紙條,用繩子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