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意得了允許,直接搬到龍邪帝宮,龍邪對飛龍殿發(fā)生的事只字不提,權(quán)當沒有發(fā)生過,只是數(shù)日里便有一日外出,連蘇如意也不知龍邪去了何處。為了更接近龍帝摸清帝宮地形,蘇如意好說歹說,終于爭取到了留在龍帝身邊伺候的機會。
鳳凰對蘇如意混入帝宮接近龍帝頗為擔心和不滿,在他心中,龍帝儼然是惡神,“你不要給龍帝騙了,他這是要你做牛做馬!”
蘇如意嗤鼻冷哼:“有我在,牛馬算什么?”
一句話頂?shù)螟P凰無言以對,只得低著頭回了神器庫。
蘇如意舒展手指,臉上滿滿是勢在必得的自信,伺候別人,她一直很在行。比如,以前給驚鴻煮茶,現(xiàn)在為龍邪煮茶,對她來說,只不過對象換了。殿外數(shù)里路的桃花開得正艷,她從桃花樹下走過,抖掉一身的桃花瓣,從掌心里變出兩瓣桃花,放進茶水里,于清白水中,兩瓣粉紅偷得浮閑,別有一番意境。
龍帝打開茶盞看到水上彌漫的兩片桃花,不禁一愣,這算什么?是意境嗎?抬眼望去,那人就站在案幾前回他一笑,笑得連眉毛都彎了。
龍帝抿了一口茶水后放下茶盞,眉毛皺起,“什么怪味?真難喝?!?/p>
蘇如意瞇著眼睛笑,“對不住了,我只會泡這種茶?!?/p>
龍邪不滿地道:“怎么看都是不合格的司神。”
“我會努力?!?/p>
此后一連數(shù)日,蘇如意每天按時按點伺候龍帝,態(tài)度溫柔得令人意外,龍邪每日醒來,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笑得極為夸張的臉,從她口里吐出的親昵細語更讓龍邪感到短暫的茫然,“陛下,起床了。”
頃刻之間,龍帝有種在異地的錯覺,平時嘰嘰喳喳討論不休的金烏也安靜地圍在她身邊,蘇如意一臉笑意地望著他,不真實卻帶著一股沁人又無法抗拒的暖意。
龍邪每日批閱四海奏折時,總有一雙巧手為他奉上清茶,“陛下,喝茶,上好的桃花瓣煮的?!?/p>
當他提筆寫字時,蘇如意已經(jīng)開始磨墨,溫順地問他:“陛下,墨要幾分濃?”
他寫完了字,蘇如意站在旁邊賞字,一手托著下巴,雙眸明亮,笑得彎成了月牙,“陛下的字真好看?!?/p>
到用膳時,蘇如意提著朱漆食盒,來到龍邪跟前,“陛下,洗手吃飯了。”
蘇如意將飯菜拿出來,于膳桌上擺開,道道色香味俱全,龍邪不禁莞爾,平日里她也是這般無微不至地為驚鴻做這些?
想起這個,龍帝心中別扭,隨便扒了幾口飯便離開了,蘇如意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竹筍,扔進嘴里咀嚼幾下,口齒不清地贊道:“及卿,你做的飯真好吃,龍帝怎么沒多吃兩口呢?”
膳房里走出一道身影,溫柔地笑,此人正是神器庫里的妖玉——溫及卿。他手里托著的是蘇如意最愛吃的菜,蘇如意果然眼冒綠光地纏了上去,滿足地吃著那盤菜,溫及卿靜靜地看著她如小貓般夾菜、吃菜的動作,十分滿足。
“龍邪自成帝尊以來,絕情絕愛,無一知己,飛龍帝宮,寂寞冷清,怕是萬年吃不到一頓家常便飯,聽不到一句人情冷暖,縱使他英雄蓋世,終有柔軟之處,再吃下去,哪還能對你設防?”
“那不正好?”蘇如意夾了一口菜到溫及卿前,“啊,張嘴。”溫及卿失笑,張開了嘴,菜就到了他嘴里,“你自己嘗嘗,用了仙草佐料,美味得很,你好會做飯啊?!?/p>
溫及卿瞇著眼睛笑了起來,眼神莫名地深邃起來……
次日,龍邪剛抬腳走進飛龍殿,就看見案幾上擺放著剛泡的新茶,磨好的墨,洗好的筆,展好的畫軸,再看一旁站著的蘇如意,低眉順眼,利落地為他挑出折子。懂茶、懂字、懂做飯,勇氣可嘉死皮賴臉,粗鄙不堪狡黠睿智……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蘇如意?
感受到龍邪的目光,蘇如意抬起頭,一身繡著九龍的黑色玄衣,襯得他越發(fā)英俊,蘇如意對于美麗的事物從不吝嗇夸贊,竟也毫無避諱地贊道:“龍帝陛下真是俊得很!”
龍邪抽了下嘴角,雙頰竟然微微發(fā)熱,走到龍案前坐下,拿起奏折,專心看起來。
“陛下,拿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