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意渾身冷戰(zhàn),從頭抖到腳,她是不是豬啊,滿腦子糨糊想什么呢,變成那樣還不如一刀捅死自己算了。再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天上地下,蘇如意就是這樣不羞澀、不發(fā)軟、不發(fā)嗲、不撒嬌,有什么辦法?
“總是被你牽著鼻子走,就一點(diǎn)都不值錢了,我不過去?!?/p>
蘇如意嫌惡地用袖子擦臉上的口水,忽略驚鴻的示意,收回注視的目光,對(duì)一旁無辜的封血佯怒斥道:“血血你太惡心了,一天到晚打噴嚏,虧我當(dāng)初還覺得你漂亮,漂亮有什么用,爭氣點(diǎn)啊,就不能給這身畫皮一點(diǎn)面子?”
封血自然又很不滿地晃著頭,蘇如意趕緊躲開,生怕它一口唾沫下來,又淹了她的臉。
“血血,你大爺?shù)摹!?/p>
立于蘇如意身后的龍邪早早就看到了那匹與眾不同的白馬,也看到了更遠(yuǎn)處的驚鴻和月流離,龍邪對(duì)于驚鴻二人沒有過多注視,他的目光很快又定格在一人一馬身上,白馬胸前那朵朵梅花并沒有給他視覺上的驚艷,相反,龍帝眼里閃過一絲蔑視和恨意,特別在看到蘇如意和白馬相處很好之時(shí),龍邪渾身散發(fā)著冰寒氣息。
龍邪步步逼近,抓起她的手臂轉(zhuǎn)身就走。
“跟我走?!?/p>
封血立即追了過來,嘶鳴數(shù)聲,龍邪忽然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子,震怒地看著白馬,有些劍拔弩張,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蘇如意不知龍帝和封血有什么仇,想做回和事佬也找不到入口,只好呵呵干笑地站在一人一馬的中間。
“滾開?!饼埖坶_口,隱約怒氣。
封血似乎聽懂,晃了下腦袋,略微遲疑,看了一眼蘇如意,轉(zhuǎn)身便要原路返回。蘇如意這才叫看呆,龍帝陛下竟然對(duì)一匹白馬說滾開,有些驚愕地說:“驚鴻的馬竟然怕你,想不到馬也有等級(jí)觀念?!?/p>
龍邪瞇起眼:“他原本就是朕之坐騎,白馬封血?!?/p>
“什么?”
原來封血不是驚鴻的坐騎?為何會(huì)在驚鴻身邊?
“天馬翼族、火族金烏皆為龍帝坐騎,翼族于天騰云一日萬里,于地馳騁日行千里,一生僅有一主,以血立契,朕當(dāng)年于人間與封血做伴,度過多少年月,可封血最后到底是背血叛主,跟了驚鴻,朕將天馬翼族貶為最低等的坐騎,斬?cái)喾庋p翅,永世不得飛翔?!?/p>
封血原先有天翼?
“沒有了天翼的天馬,還是天馬嗎?這懲罰也未免太過殘忍了,血血好可憐?!?/p>
白馬封血最讓蘇如意印象深刻的,莫過于它胸前那血潑的梅花印記,原來,封血是可以更驚艷的,它原本就是翱翔九天的白馬。
“不殺他,已經(jīng)是朕的底線,仙界本無天馬翼族,這些全是萬年前水族大戰(zhàn)中殺戮太重的怨靈所化而成,水族之魂,龍族之魄,化作天馬,記憶并未消失,那場血戰(zhàn),生靈涂炭,才是對(duì)他們最大的懲罰!”
蘇如意聽罷更加震驚,從沒想過真相是這樣,以前站在驚鴻宮,遠(yuǎn)遠(yuǎn)看著天空中飛來飛去的白翼天馬,羨慕他們翱翔于空,自由自在,后來看到特別的封血,心生好感,卻沒有想到,不會(huì)說話的天馬,原來都是怨靈所化……當(dāng)年水族一戰(zhàn),到底有多慘烈,毀滅過多少生靈?
“封血曾經(jīng)是神族?”
“不錯(cuò)?!?/p>
“封血是誰?封血有其他名字吧,難道叫風(fēng)雪?”
“名字?自從神族除名,淪為仙界坐騎,便是一生無名,封血,朕之所賜,別無他名?!?/p>
龍邪冷酷的聲音自他喉嚨吐出,竟是毫無溫度。
天馬翼族,和水族一樣,成了仙界禁忌,怨靈所化,死不安息,最后理所當(dāng)然被貶為低等坐騎、淪成仙君騎乘……蘇如意不禁心驚,仙界,光鮮的仙界,到底有多少令人驚心動(dòng)魄的存在?
“馬如其名,封神血染,陛下好文采。”
只可惜,龍帝陛下給了封血好名字,卻沒有給封血好結(jié)局。
蘇如意和龍邪兩人各自挑了一匹天馬,遠(yuǎn)處的驚鴻已經(jīng)牽著封血走遠(yuǎn),蘇如意沒有和驚鴻說上一句話,便和龍邪離開天馬御處,騎馬到了仙界久負(fù)盛名的桃花源,就在天河兩岸,數(shù)十里桃花爭艷盛開。蘇如意從未見過如此美景,極目所舒盡是嬌艷桃林,一時(shí)之間,竟也看得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