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車出了市政府大院,宋達清說:“到龍興怎么樣?”
“龍興?”朱懷鏡自然想起四毛被打的事了。
宋達清看出他的心思,就說:“我正好也約了龍興的老總雷老板。雷老板人很不錯,你表弟的事,我同他初步談了,他說我們見面扯一下?!?/p>
朱懷鏡想這樣也好。這會兒正是下班高峰,車在路上堵住了。一時無話可說,朱懷鏡就開玩笑說:“宋老兄你比我們市長的派頭還足哩!我們市長才坐皇冠3.0,你就坐上奔馳了。”
宋達清也玩笑道:“是呀,當領(lǐng)導的就是要吃苦在前,享受在后。他們領(lǐng)導坐車上面有規(guī)定,不準超標。我們老百姓就不一樣了,想坐什么標準就坐什么標準。我們所里還有兩輛奧迪、三輛桑塔納。我總不能開桑塔納來接你吧?這不有失你朱處長的身份?”
朱懷鏡也笑了,說:“我朱某人有什么身份?為政府打工??!”
開著玩笑,路慢慢通了。坐車去龍興大酒店很近,不一會兒就到了。下了車,宋達清拿出手機給雷總打電話:“雷總嗎?我們在大廳了。你安排在哪里?蘭亭是嗎?”
宋達清便一路禮讓,招呼朱懷鏡乘電梯上了三樓。到了這里,朱懷鏡才知蘭亭是個包廂。四位佳麗早已候在那里了,向他倆鞠躬道好。有位小姐還說宋先生好。朱懷鏡就看了這小姐一眼。真是一位美人兒,那臉蛋兒嫩得要滴出水來。他覺得背上有些發(fā)熱,禁不住松了下領(lǐng)帶。宋達清眼快心細,忙說空調(diào)溫度太高了吧,調(diào)一調(diào)。立即就有小姐去調(diào)了空調(diào)。這里的小姐幾乎都認得宋達清,他便覺得極有光彩似的,更加大大咧咧支使起小姐來。
二人剛落座,一位胖胖的先生就連說失禮失禮,伸著雙手進來了。他身后隨了一位很有風韻的女士。胖先生徑直握了朱懷鏡的手說:“這位一定是朱處長了吧?久仰久仰!”
朱懷鏡知道這位肯定就是雷老總了,卻故意臉朝宋達清探問道:“這位……”
“這位是雷老總,也是荊都走得開的人物啊!”宋達清介紹說。
雷老總忙擺手說:“什么老總?托朋友們的福,混碗飯吃?!闭f著就掏出名片遞了上來。
朱懷鏡雙手接了名片,看了看雷老總的大名:雷拂塵。心想這名字還有點意思,便說:“久仰久仰。我忘了帶名片了,老宋有我的電話。雷老總的大名真儒雅,有意思有意思。”
雷拂塵又擺著手說:“俗人俗人。拂塵二字說白了就是抹桌子的意思。我老父親還真有眼力,料定我這輩子是抹桌子的命。不過能為你們這些朋友抹桌子也是我的福氣啊!”
雷老總又忙介紹身后的女士:“我們酒店的副老總,梅玉琴梅小姐。”
剛才同雷老總客套時,朱懷鏡一直不敢抬眼看前面這位梅小姐。他總覺得眼皮澀澀的,似乎這女人身上釋放著炫目的光芒。梅小姐微笑著伸出手來。同這女人握手的那一剎那,朱懷鏡身上哄地熱了一下。他同女人握手,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很高興認識梅小姐!”他顯得很有涵養(yǎng),身子往前微微傾了一下。
梅玉琴嫵媚一笑,說:“能認識你們政府領(lǐng)導,真是三生有幸。今后可要你朱處長多多關(guān)照啰!”
朱懷鏡聽這女人的聲音沙沙的,仿佛熟透了的哈密瓜,叫人滿嘴生津??吞淄炅?,大家才分賓主坐下。
雷拂塵招呼小姐上菜,又對朱懷鏡說:“我這里條件不好。朱處長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就請你包涵了?!?/p>
朱懷鏡哪是見過什么大世面的人?這里的豪華氣派早讓他在心里喊天啦。只是故作大氣,滿不在乎的樣子,說:“隨便隨便,我這人很隨便的。”
梅小姐說:“早就聽人說朱處長的大名,說是市長面前的紅人。只是無緣結(jié)識。我們雷老總也早同我商量,要請朱處長過來坐坐?!?/p>
“是的是的?!崩桌峡傫R上附和,“這次要感謝宋所長,是宋所長的面子才把朱處長請來的。要不然,你工作那么忙,應酬又多,哪肯賞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