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妹卻說：“你沒有出息還好些?，F(xiàn)在你還不算頂有出息，我三天兩頭都見不了你的影子，等你有了大出息，那更加不得了啦?！?/p>

朱懷鏡望著香妹，嬉皮笑臉地說：“你真的不希望我有出息？自古可是夫貴妻榮啊。”

香妹說：“你有沒有出息，又不是我說了算。我只是擔(dān)心，你真成了大人物，成天這里視察，那里指示，怎好叫人家給你做酸辣椒炒大腸吃？你得裝斯文??！”

朱懷鏡笑了起來，說：“你莫真以為吃豬大腸就有辱斯文哩，豬大腸可是上過皇家菜譜的高貴菜哩。楚懷王有兩好，一好細(xì)腰，二好豬大腸。廣東有出地方名戲，唱的就是楚懷王，什么：楚懷王，餐餐芽菜煮大腸?！?/p>

香妹就瞟著他說：“你還想要細(xì)腰？”

朱懷鏡笑著說：“就讓你鉆空子了。我只說喜歡豬大腸，沒說還要細(xì)腰??！你的腰就夠細(xì)了，我還哪里找去？”

香妹臉就紅了，嬌聲嬌氣地說：“我就不相信你們男人，男人沒有不花心的?！?/p>

朱懷鏡就有意逗她，說：“是啊，自古有云，不嫖不賭，不算好手?！?/p>

香妹望望兒子，朝朱懷鏡眨了眼睛，說：“你多說些鬼話，又不顧誰在場?！?/p>

一家人剛吃完飯，四毛敲門進(jìn)來了，點(diǎn)了頭說：“姐夫回來了？”

“嗯，坐吧，吃飯了嗎？”朱懷鏡問。

四毛說吃了吃了，就坐了下來。四毛在朱懷鏡面前總有些拘謹(jǐn)，坐在那里就搓腳摸手的。四毛已在行政處的維修隊(duì)上班，韓長興還給他安排了一間房子，三餐都在機(jī)關(guān)食堂吃。香妹說讓他在家里吃算了，他說還是在食堂吃，又不是一天兩天。

朱懷鏡見四毛那緊張的樣子，就主動(dòng)同他說話，問他在那里做事還行嗎？工資怎么樣？四毛就顯得高興了，說：“行，行，工資是做一天三十塊，有緊急任務(wù)晚上加班就另加工資，還行?！?/p>

朱懷鏡就說：“那不錯(cuò)嘛！你一個(gè)月就有一千多塊錢工資了，比我的工資高多了?！?/p>

四毛低頭笑了起來，說：“我給媽媽寫信回去了，說姐姐、姐夫給我找的事很好，又輕松，又賺錢?！?/p>

朱懷鏡懂四毛這話的意思。鄉(xiāng)下人不習(xí)慣開口閉口就說謝謝你了，但他說寫信回去擺你們的好，就是曲折地表示了謝意。

香妹去廚房洗涮了出來，陪四毛坐了一會(huì)兒，就望了望朱懷鏡。朱懷鏡一時(shí)不明白她的眼神，也望著她。香妹見男人不懂她的意思，就白他一眼。四毛說話眼珠子不太敢望人的，朱懷鏡兩口子打啞謎他懵然不知。香妹沒法子，只得說：“四毛，你沒事就看看電視，我和你姐夫有事還要出去一下?！?/p>

四毛忙抬起頭，說：“沒事沒事，啊不不，我走了算了?！?/p>

香妹就說：“沒事的，你坐吧……那你走？隨便來玩啊。”

四毛走了，香妹關(guān)了門就抿著嘴巴笑了起來。琪琪在他自己房間做作業(yè)，他兩人就摟著溫存起來。朱懷鏡見女人親著親著就喘了起來，他便抱了她往房里去。

兩人親熱完了，躺在床上說話。朱懷鏡說最近皮市長和柳秘書長對他不錯(cuò)，看樣子自己也許會(huì)有出頭之日了。香妹伏在他的肩頭，半天不說什么，只聽他一個(gè)人說。任朱懷鏡說了好一會(huì)兒，香妹才說：“你來這里都三年多了，一直沒有人在意你，就讓你當(dāng)個(gè)要死不活有職無權(quán)的副處長。這回他們怎么就一下子發(fā)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