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忘了晚上去我那兒坐坐?!蔽已詺w正傳。
莊盛也一本正經(jīng)了:“沁啊,阿姨那毛病,不是……我是說阿姨那病,熱鬧就管用?我看回回都是你剃頭挑子一頭熱?!?/p>
我厲色:“這么會看,你擺個攤子給人算命好了?!?/p>
莊盛委委屈屈地擠出個受氣小媳婦的表情。我緩和:“管不管用的,我也得寧可信其有。你要有時間就當(dāng)日行一善,沒時間也是人之常情?!?/p>
莊盛抓過我的手,按在他胸前:“沁啊,你真是個好姑娘,要不,咱倆就假戲真做吧?!?/p>
我的手上加重了兩把力道,嚴(yán)肅地道:“好豐滿?!彪S后莊盛的目光肆意地在我胸前掃了掃,便嫌棄地甩開了我的手,若無其事地消失了。
孔昊和李真的訂婚禮自然不會交給“合璧”,而任誰似乎也沒有邀請我出席的理由,所以我理應(yīng)連它會發(fā)生在哪月哪日,都只能憑想象。我承認(rèn)我想象過,不久后的未來時,或者在不知不覺中,已成為過去完成時也說不定。
可單喜喜,卻先斬后奏地讓它出現(xiàn)在了我的現(xiàn)在進(jìn)行時。
單喜喜在和我“絕交”了三天之后,穿著一條烏漆抹黑的平口禮裙殺來了“合璧”,二話不說將另一條黑糊糊的禮裙扔在了我的頭上,然后命令我:“穿上。”
我觍著一張灰蒙蒙的面孔由著單喜喜在上面涂紅抹綠,一時間不敢動彈。單喜喜倒是連珠炮似的,問我“喜愛”的地毯顏色該是復(fù)古還是歐式,什么時候該發(fā)布招聘啟事,伊始階段該不該賠本打折,廣聚人氣,萬一門可羅雀,不出本年就草草收場又該如何是好。
我伸手擋了擋她的唾沫橫飛,敗下陣來:“我哪里懂這些?”
莊盛瞬移過來,諂媚地:“喜喜小姐,我懂,我懂啊?!?/p>
我和單喜喜默契地將莊盛視為透明。單喜喜將鏡子舉到我面前,我乍一看便馬上捂住了自己的血盆大口,可再細(xì)看看,倒也別有一番精神抖擻。
我被單喜喜拖上出租車?!澳柷f園”,單喜喜是對我說,也是對出租車司機(jī)說。
我略知一二了。單喜喜和我肩抵肩坐得緊緊的:“那地方你熟的,要不是去參加婚禮,我才懶得多寬多遠(yuǎn)地去吃那口烤肉。另外你也別僥幸了,要是咱們同學(xué)的婚禮,我也不會打扮得烏鴉似的。今天的主角是孔昊?!?/p>
我和單喜喜在車上便進(jìn)行了一番肉搏,而單喜喜率先將百元大鈔塞給司機(jī),還說不用找了,于是我們還是如期抵達(dá)了目的地。下了車,我拔腿就跑,而單喜喜穩(wěn)準(zhǔn)狠地扯住我背后的絲帶,我膽敢再多跑一小步,她就敢讓我晚節(jié)不保。
我硬的不行來軟的:“單喜喜,你何苦揭我瘡疤?”
單喜喜從頭到腳替我整理儀容,話說得鏗鏘有力:“我揭的不是你的瘡疤,而是他的老底?!?/p>
我貓在單喜喜背后入場,在簽到處單喜喜從小皮包里摸出兩份紅包,算作連我的一同奉上。對方拆開一看,其一是腳氣膏一支,另一份則是優(yōu)惠券一沓。我也當(dāng)場看傻了眼,單喜喜對我得意揚(yáng)揚(yáng):“怎么樣?極具個人特色吧?”
場內(nèi)高朋滿座,一支金發(fā)碧眼的樂隊正在引吭高歌,一旁還有位魔術(shù)師正在候場,工作人員忙忙碌碌,說是餐會結(jié)束后還有雞尾酒會。我委靡:“孔李兩家的個人特色,是高級?!?/p>
單喜喜不屑:“不過是表面功夫?!?/p>
高級如孔昊,西裝就像是他的第二層皮膚,他駕馭得游刃有余。而李真在銀燦燦的晚裝里,明月似的,將我和單喜喜襯得像是兩朵妖怪作怪前的黑云。我潑單喜喜冷水:“咱們來晚了,他都已經(jīng)是她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