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淬火》 12帖 一枚飛鏢(3)

淬火:將軍是怎樣煉成的 作者:張新甫


袁冬英與張金堂結(jié)婚六個月,就生下了小兒子張明亮。誰都明白,從表面上看,袁冬英懷孕月份不足,但實際是十月懷胎。盡管張金堂戴了綠帽,但“新聞”暗暗地隱退了。其原因:也許是受“三民主義”解放婦女思想的啟迪;也許是受“各人自掃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中庸思想的影響;也許是袁冬英特別優(yōu)秀的緣故。過了一段時間,鄉(xiāng)親們逐漸地理解了袁冬英的難言之隱。而且換位思考地產(chǎn)生了同情憐憫心,不再評頭品足了,都能正眼看待袁冬英。當(dāng)張明亮降生后,該祝賀的依然去祝賀,該道喜的依然去道喜,該送禮的依然去送禮。

張金堂非常喜歡小兒子張明亮,把他當(dāng)成心肝寶貝,捧在手里怕飛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然而張金堂越是這樣,袁冬英心里越是不安,因為張明亮不是張金堂的兒子,而是王國章的香火繼承人。人的逆反心理最可愛,袁冬英認(rèn)為:在這個時候,哪怕是張金堂打她、罵她,說她一萬個不是,她心里才會平衡,心里可能會好受一點。可張金堂像對待張明亮那樣地愛慕她,也是捧在手里怕飛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袁冬英知道,他想把她從苦難中徹底解脫出來,讓她忘掉過去,讓她過上最美好的田園生活。袁冬英在月子期間,張金堂每天下湖捕魚,讓她吃上了世界上最好的喜頭魚。而且親自下廚,做瓦罐雞湯、米酒湯圓,把溫馨可口的飯菜送到了她嘴邊,讓她徹底解除了他是張明亮后爸的后顧之憂。

陰歷八月初十,陽光明媚,高朋滿座。張金堂為兒子張明亮舉辦了滿月宴席。宴席間,張金堂收到了當(dāng)天的《新華月報》,頭版頭條轉(zhuǎn)載香港《大公報》消息。陶希圣著,以蔣介石的名義發(fā)表了《中國之命運》一書:……中國從前的命運在外交,今后的命運則在內(nèi)政……今后,二年決定命運,亦即在二年之內(nèi)消滅中國共產(chǎn)黨和一切抗日民主力量……《新華月報》評論員指出:……蔣介石在《中國之命運》所宣揚的反動謬論,同漢奸的論調(diào)如出一轍……敵人漢奸反共,蔣介石也反共;敵人漢奸要取消邊區(qū),蔣介石也要取消邊區(qū)……蔣介石和敵人漢奸“一個鼻孔出氣”,和敵人漢奸“一模一樣,毫無二致,毫無區(qū)別”。

識字的人爭相看報……

老三爹看完《新華月報》,他頗感驚訝!愁腸百結(jié)地對張金堂說:“這是蔣介石陰謀挑起內(nèi)戰(zhàn),發(fā)動第三次反對共產(chǎn)黨高潮的一個信號,蔣介石又要招兵買馬、擴充兵員,民眾又要遭殃了……”老三爹的話還沒有說完,“嗖”的一聲,一枚飛鏢凌空射下,戳在宴席中央的大圓桌上,鏢尖上穿刺一張紙條。

滿月宴席戛然而止……

張金堂對貴賓們說:“飛鏢是沖著我來的,請大家走好!”說后,他急忙取下飛鏢上的紙條過目:

今冬抽壯丁,仍采取“三抽一,五抽二”的辦法,這是蔣委員長的招兵舉措。張金堂已被抽中。三天之后,張金堂務(wù)必趕到沙湖碼頭上船出征,否則,抓小兒子張明亮為人質(zhì)。

保長:袁武常

1944年9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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