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垂下頭,然后又抬起來,深胡桃色的眼睛看向她,“艾薇,你現(xiàn)在生活得很好。”
艾薇愣了一下。
但不等她發(fā)問,他繼續(xù)說了下去,“所以,就生活在這里,不好嗎?”他頓了頓,然后又轉換了話題,“我先認識了你的哥哥艾弦,他的相貌與赫梯真正的統(tǒng)治者雅里·阿格諾爾如出一轍。我認定他便是尋找到你的最終線索。于是我從第一次見他,就精心經(jīng)營我們的關系,斷斷續(xù)續(xù)的交往間,也聽說過很多你的事情。你在這里,有富足的生活、真心待你的家人、關心你的朋友、自己的學業(yè)與追求,那些縹緲的埃及的事情,你何必要在意那么多。應該說,與你原本就沒有什么關系吧?”
艾薇微微張嘴,想要說什么,但是話還沒出來,冬卻又繼續(xù)說了下去。
“如果是你對拉美西斯的愛戀,我奉勸你不要抱有幻想了。你不過是這位偉大君主漫漫人生中一個渺小的插曲,不,可能連插曲都算不上。他既然能把你送去古實,又以你為餌打擊拉瑪,就說明他對你的死活絲毫不放在心上。”
“不是這樣的。”
“你對拉美西斯的了解太少了。”冬微微側過頭去,白皙而修長的手指隨意地拿起柜子里一枚古老的荷魯斯之眼紋章頸飾,“我在他身邊很多年了,他的性格成就了他的業(yè)績。你只看到了他的權力,卻沒有看到成就他權力的殘忍與冷酷;你只看到了他的光輝,卻忽略了光輝背后的黑暗與不堪。你為了保護他而死,然而他卻會以此為契機,繼續(xù)他的計劃,一舉收復努比亞。不管你為他付出什么,為了穩(wěn)固守舊派貴族勢力,他的王后永遠只會是奈菲爾塔利,而為了保證西曼等一派中堅力量的支持,他又絕對不會冷落了卡蜜羅塔。”
啪的一聲,頸飾被他按到玻璃臺柜上,從荷魯斯之眼的下方,玻璃緩緩破碎開來,形成蛛網(wǎng)一般的裂痕。他走上前兩步,冰冷而堅硬的手指夾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強迫她看著他,“你這個都快哭出來的樣子是什么,你難道不知道這樣的事情嗎?拉美西斯是全西亞最強大國家的君主,你以為他是什么樣的人?就算他因為你舍棄生命保護了他而一時產(chǎn)生惻隱之心,他依舊是他,不會發(fā)生什么本質(zhì)性的變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