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行李……”其實里面什么都沒有,就只有哥哥送給她的那條裙子,潔白的小蓮蓬連衣裙,她與現(xiàn)代唯一的聯(lián)系。
羅妮塔一邊打開包,一邊愛理不理地說:“苦力不能有自己的東西。阿納緋蒂,帶她進(jìn)去。”
阿納緋蒂點了點頭,正要帶艾薇進(jìn)去,卻看見她有些依依不舍地看著羅妮塔打開行囊,翻出那條白色的、別致的裙子。阿納緋蒂咬了咬嘴唇,最后還是說:“羅妮塔小姐,奈菲爾塔利她沒有什么別的東西,請您允許她留下這唯一的物品吧?”
羅妮塔顯然是很喜歡艾薇這條與眾不同的裙子,她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手里拿著那裙子轉(zhuǎn)身就走。艾薇驚訝于她的跋扈,一時竟然忘了說話,阿納緋蒂以為她不開心,連忙拉住她的手臂,一邊往營地里拉,一邊輕聲地說:“羅妮塔的父親是管理工匠村的五人之一,直接匯報給建筑院的阿圖大人,一般的人都不敢輕易惹了她。你剛來,還是忍忍,說不定等她對那裙子沒了興趣,我們還有機會要回來。”
或許是等她扔掉了后,撿回來吧,艾薇心里暗暗思忖著。但是她依然是對阿納緋蒂道了謝,她想她是被太多的人寵壞了,所以受不得委屈,她應(yīng)該習(xí)慣這些的。她跟著阿納緋蒂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她以前吃了很多苦,但她總抱著希望在吃那么多苦之后,可以與他在一起。而現(xiàn)在這個希望沒有了,她突然覺得一點點的挫折就會讓她感到特別痛苦。
以前還曾經(jīng)有這樣一個人,說要給她一切,用滿滿的幸福把她包裹起來??蔀槭裁闯粤诉@么多苦,找了這么久,就是找不到。想著想著,就好像要流下淚來。
那個人,到底去了哪里?
或許是這個念頭起了負(fù)面的效用,第二天在運送染料的時候她不由有些恍惚,端著寶藍(lán)色的染料桶時,迎面撞上了穿著她的裙子招搖過市的羅妮塔,嘩的一下自己潔白的裙子徹底報廢。她正為自己當(dāng)季巴黎新款心痛不已的時候,羅妮塔幾乎發(fā)瘋似的向她撲過來,伸手就想給她一個耳光。艾薇那一刻也沒反應(yīng)過來,只覺得為什么自己的東西被搶了反而還要被別人打,心里一惱,一側(cè)身,伸腳絆了羅妮塔一個大馬趴。
那一刻,一旁的阿納緋蒂的臉都白了,羅妮塔的臉則變得通紅——上面還點綴著沙子。結(jié)果幾乎是沒有懸念的,羅妮塔氣急敗壞地將艾薇送去了工地上做苦工。
正光著上半身刨陵墓的那薩爾看到艾薇被灰頭土臉地趕過來,心里先是驚訝,隨即又開始本能地譏諷她,“你是男人的事情,曝光了吧?”
艾薇沒好氣地撇了撇嘴,“我是擔(dān)心你一個小姑娘吃不了這個苦,過來陪你。”
她只說了這一句就被旁邊的監(jiān)工狠狠推了一下,“有這時間廢話還不快點干活。”她回頭沖監(jiān)工的背影做了個鬼臉,然后對著那薩爾聳聳肩,拿起了旁邊的鐵鍬。但是還沒動手,就被那薩爾把鐵鍬搶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