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沒有意識到，他在泰國通過美甲店、日本美容店收集的陽白陽液提高的陽氣，已經(jīng)所剩無幾。當他把手插進圓孔，體內(nèi)陽氣大量流失，身體迅速老化。最后關(guān)頭他砍斷了手指，青銅墻也正好打開！

他勉強爬到青銅棺材，開啟棺蓋，發(fā)現(xiàn)里面竟然躺著一個穿著高麗傳統(tǒng)服飾、裙下藏著九條尾巴的女人！

這應(yīng)該就是令狐！

青銅墻再次閉合，憑著最后的意念，他爬進青銅棺材。

十

杰克講得異常緩慢，頭越垂越低，金色長發(fā)遮住他的臉，感覺他隨時都可能油盡燈枯。我聽得驚心動魄，心潮起伏。巨大的信息量讓我根本來不及消化，整個人像喝醉了酒，不停地蒙圈。

無數(shù)個歷史事件、無數(shù)條關(guān)于九尾狐的傳說、無數(shù)件記憶，呼呼往外冒。所有一切不合理、不合邏輯的問題，終于搭上了線。如果換在兩年前，打死我也只能相信杰克講故事還不錯，把亞洲五個有九尾狐傳說的國家全編在故事里了。但是兩年后的現(xiàn)在，杰克就算說他是哪吒轉(zhuǎn)世，我也深信不疑。

“那你為什么是這個模樣？”我話一出口已經(jīng)來不及收回了。九尾狐能長生，卻不能不老，杰克被關(guān)在里面這么久都沒有死，不就是長生了嗎？難不成這一年他靠著吃令狐的尸體活下來？

想到這里，我踮著腳往棺材里面看。光線的陰影里，確實有一具穿著高麗裙的女人，看身形還挺完整，看來杰克好歹沒做吃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

“因為這個男人不是令狐?！苯芸诉@句話說了足足半分鐘，最后“令狐”兩個字，幾乎是跟著呼吸喘出來的。

“男人？不是令狐？”月餅摸了摸鼻子。

“咎由自取?！焙谟鹁尤幻俺鲆痪渲袊烧Z。

月野摘下眼鏡擦著濕漉漉的鏡片：“黑羽，他已經(jīng)很可憐了?！?/p>

“可憐？他有我們可憐嗎？他有小慧兒可憐嗎！我們直到今天，才勉強知道了一點身世，才知道原來咱們活著根本不是為了什么陰陽師的覺悟，而是一個活動的畫架！”黑羽暴躁地吼道，“我們……我們的一生，就是個笑話！”

柳澤慧蜷縮在墻角，蔫蔫地抹著眼淚。

黑羽一番話徹底擊毀了我曾經(jīng)以為正確的信仰，心里面好像有什么東西突然崩塌了。我用力咬著嘴唇，劇痛是我現(xiàn)在唯一能體驗到的感覺。

“有些人，開始是個神話，后來成了笑話；有些人，開始是個笑話，后來成了神話?！痹嘛炑鐾旎ò?，嘴角掛著一絲驕傲的笑容，“如果，我們曾經(jīng)是個笑話；現(xiàn)在，我們就在創(chuàng)造神話！”

月餅聲音不大，卻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話里的每一個字，都像一顆炸藥，融進血液，燃爆沸點！

黑羽走到月餅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謝謝！”

月餅揚著眉毛：“陰陽師居然也會說謝謝?！?/p>

黑羽這輩子可能沒開過什么玩笑，月餅一句話把他噎得沒了詞兒。

“他怎么辦？”月野和柳澤慧也平復(fù)了心情，詢問著月餅。

月餅在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成了我們五個人的頭兒，他做的決定我們絕對不會反對。

“杰克，很抱歉，我們不準備幫你，不需要理由。如果真的要找一個，很簡單！我絕對不會幫助長得比我?guī)浀哪腥耍　?/p>

黑羽半張著嘴，可能是怎么也想不到月餅居然會冒出這么一句話。倒是柳澤慧和月野，兩個人捂著嘴強忍著笑。

“咱們走吧，就讓他留在這里陪著棺材里的女人?！痹嘛灀]了揮手，意興闌珊，“天快亮了，把彩排室收拾干凈，回家睡覺！”

“你們就這么走了？”杰克脖子撐不住腦袋的重量，幾乎折成銳角，下巴眼看就要塞進胸膛。

“如果沒其他事情，那就告辭了?！痹嘛灡成頂[手，看都懶得再看一眼。

“呵呵，看來除了黑氣之人，你們心中也存著見死不救的惡念??！”杰克突然提高了嗓音，中氣十足地說道，“千年了，我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唯獨沒有見過一個真正的好人?！?/p>

“咣！”青銅門用肉眼幾乎看不清楚的速度閉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