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心洛的視線順著鞋面往上移,當她看到那雙大腳的主人時不由得愣住了。這個人,不就是那天爹帶她去買丫頭時,那個不讓爹帶走星兒,說要賣去青樓的大叔嗎?
“啊,你……”何心洛驟然反應過來,剛想叫破那人的身份,卻冷不丁被他用力將布條塞住她的嘴,旋即一條又臭又破的披風就兜頭兜臉地蓋了下來。緊接著自己便被人像夾米袋一樣夾在散發(fā)著濃濃狐臭味的腋下。
何心洛連忙拼命大叫,用力踢著腿想掙脫來人,被布條塞著的嘴讓她只能不時地發(fā)出幾聲“嗯嗯”的悶叫。正掙扎間,披風被風吹起的一角里,居然閃過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剛才還在院中練功的秦斯揚。
何心洛頓時激動地連連踢腿,想引起秦斯揚的注意??墒撬染o張又擔心地等待了秦斯揚半天后,那家伙卻仿佛消失了一般,一點動靜也沒有。
也不知道走了多遠,捉走自己的人忽然腳步一停,接著便是嘎吱一聲門響。
“回來了?”大門剛開,就有人扯下那條破披風將何心洛接到了院中。
何心洛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面前正站著一男一女,胖男人自己見過,旁邊的女人卻是瘦高個子,顴骨高高的,看起來很是面生。
“這小丫頭生得還真是粉嫩呢!若不是要拿她去縣太爺那兒換譚老大的話,我還真想直接把她送到綺香樓去,肯定可以賣個好價錢?!苯舆^何心洛的女人狠狠掐了把何心洛的臉,“瞧這小臉蛋,嫩得跟水豆腐似的,多招人疼啊?!?/p>
“嗯——”何心洛又痛又怕,卻強忍著沒讓眼淚奪眶而出。
屋里另外幾個男人陸續(xù)走了出來,其中一些面容猥瑣的男人見她這個樣子似乎有些心軟,將她嘴里的布條扯了出來。
“救命??!‘四羊’哥,快點救我……”何心洛嘴里的布條剛被扯下她就大聲叫道,結果還沒等她說完,那女人已經(jīng)狠狠一記耳光抽在了她的臉上,直打得她眼冒金星連哭喊都忘了。
“小丫頭,不識好歹,到了姑奶奶的地盤,還敢亂叫?知不知道我們抓你來干什么的?你那個狗官老爹要是不放我們的人出來,我們就把你賣到綺香樓去,叫你爹嘗嘗多管閑事救了不相干的人卻害了自己女兒的滋味!”
何心洛淚眼汪汪地咬著唇,乖乖閉上了嘴。
“我看這丫頭不老實,萬一再亂喊亂叫可就不好了?!睂⒑涡穆鍙目h衙抱回來的大胖子男人轉身倒了碗水,不知從哪兒搞來一包粉末倒進碗里,當著何心洛的面用手指在碗里轉了轉便端到了她面前,“喝了它!”
何心洛嫌臟說什么也不肯喝,結果被人捏著腮幫子強灌了幾口,嗆得她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水喝下去沒多久,便覺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她在心里又恨恨地罵了一句那個見死不救的秦斯揚,便徹底暈了過去。
3.
何心洛是被一陣冰冷的惡臭味熏醒的,睜開眼睛后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秦斯揚提著根濕漉漉還在滴著綠色液體的布條懸在自己的鼻間。
“噓!”秦斯揚扔掉手中的臟布條,一把捂住她剛要驚呼的嘴,“萬一被人發(fā)現(xiàn),咱們就逃不掉了!”
何心洛用力點頭表示了解。
“我現(xiàn)在抱你下去。記住,千萬不要發(fā)出任何聲音,明白嗎?”
“好!”何心洛二話不說,異常配合地抱住了秦斯揚的腰。一反常態(tài)的干脆和聽話倒讓秦斯揚有些不習慣,好半天才顫著手把她扶上窗臺。
就在兩人剛從窗臺上跳下去的時候,那個把何心洛從縣衙帶回來的胖男人居然好巧不巧地提著褲子出來上茅房。窗臺下忽然落下的兩個人影自然沒有逃過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