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尹育山拖進辦公室的張瑞博剛回到教室，學(xué)生們立馬把他結(jié)結(jié)實實地圍到了里面。

說他是剛被拉出去游街示眾的落魄囚徒，倒更像打虎歸來的大英雄。

“牛逼啊，這你也敢扔回去。牛逼！”有人在夸他扔粉筆的事。

“尹育山是如何‘施暴’的?。?rdquo;楊雄笑問道。

“對對對，告訴我們他對你做了些什么動作??？”田威也在開著玩笑。他一直對自己剛才的“不作為”于心不安，現(xiàn)在看到好友毫發(fā)無損——至少表面如此，心里舒坦了些。

張瑞博扒開人堆，坐到位置上待了半晌，有些恨恨地說道：“尹育山那家伙拉我進了辦公室，把門一甩，二話不說，上來就揍我，還拿腳踹。”

“真是個畜生。辦公室沒有老師管啊？”田威罵道。

“我護著自己，尹育山?jīng)]頭沒腦地打了兩下，旁邊的老師把他拉開了。我看到周老大是最先上來拉的。”張瑞博說。

“媽的，老師打?qū)W生好像打得天經(jīng)地義似的。”田威憤然道。

“沒見過老師這么整學(xué)生的。好像學(xué)生都是他的孫子一樣，他娘的。”楊雄罵了粗話。

“你知道尹育山這些老師最大的弱點嗎？他的弱點不是胖，咱不是比賽跑；也不是矮，咱也不是選快男。下次他要再敢打你，你照著他眼鏡來上這么一拳，保管他屁都看不清，直接喪失全部戰(zhàn)斗力。”田威邊說邊擰著拳頭，在張瑞博的眼皮子底下?lián)]了揮。那樣子就像真的把尹育山的眼鏡砸了，尹育山正捂著臉在地上打滾一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尹育山還出過國呢，我看也就這素質(zhì)。那架勢，跟個太上皇差不多……”沈浩然只求天下太平。

“哎？你們說，尹育山去的是英國吧？這就對了，正經(jīng)的沒學(xué)一點兒，足球流氓倒是學(xué)得有模有樣。”楊雄說。

“對對，這老師就一副流氓樣。”

“土匪。”

周圍好些同學(xué)點頭稱是。

課堂上，沈浩然往后看了看張瑞博，見他的表情既不是悲憤也不是哀傷，回想起上節(jié)英語課的情形，他有了一種亦真亦幻的感覺。

沈浩然想起有一次周老大把卷子講完了，還沒打下課鈴。周老大犯了煙癮，搬個椅子坐到了前門，旁若無人地抽起了煙。張瑞博大概也是無所事事，以問問題為由，上去跟周老大套近乎。其實問的是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周老大看他什么都不會，答了兩句就懶得理他了，不想他竟然嬉皮笑臉地問道，班主任，可不可以給根煙抽。周老大明顯是笑了，但礙于班主任的情面不得不忍住笑，繃緊臉嚴肅起來。更令全班嘩然的還在后邊，張瑞博半真半假地多問了兩次，周老大還真掏出了懷里的煙，放在張瑞博面前，亦真亦假地說，吶，你抽啊你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