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課記筆記嗎,你筆記本呢?拿出來。”尹育山厲聲問道。
張瑞博在課桌上一陣翻,又掏出書包上下?lián)v鼓一通,一無所獲的樣子,說:“忘家里了,沒帶來。”
尹育山眼尖,一把抽出張瑞博書包下邊壓著的一個硬皮本子:“我瞧瞧這個……這不就是英語筆記嗎?你說你沒帶?……好家伙,這筆記是上個月的吧?你上我的課,都不記筆記,想怎么著吧?你就是要跟我對著干是不是?”
張瑞博別過腦袋,好像尹育山嘴里吐的是沙子,會弄臟他的臉。
“走,你給我走!”尹育山喉嚨深處發(fā)出的聲音說。
周圍的學(xué)生都從尹育山的話里聞到了一股血腥味,都感覺這回張瑞博不說頭破血流,屁股開花恐怕是免不了。
誰都沒想到尹育山?jīng)]動手也沒破口大罵,張瑞博也一句話沒說地站起來,兩人一前一后,極其整齊地走出了教室??瓷先サ瓜褚粚s赴戰(zhàn)場的父子兵。
張瑞博自己也沒有想到,這次尹育山的情緒控制得相當(dāng)出色,把他帶進(jìn)辦公室之后,并沒動手動腳,而是叫來了周老大。
周老大很快跟尹育山默契地站到了同一制高點(diǎn),他們一唱一和地,把面前這位“白卷書生”數(shù)落了一番。
然而這頓罵似乎比打他一頓還讓張瑞博難受,沈浩然看到張瑞博回到教室后,像得了不治之癥的病人,趴在座位上再也沒起來。
晚自習(xí)下課的時候,沈浩然想叫張瑞博出去散散心,打探打探這位好友的情緒。
“走,出去看月亮數(shù)星星去。”沈浩然踢了踢張瑞博的凳子。
“我肚子不舒服,你們?nèi)グ伞?rdquo;張瑞博低頭按著電子詞典上那款類似于“仙劍奇?zhèn)b傳”的游戲,賴在座位上不動。
“你是不是還帶著情緒我不管,可你小子總得撒個尿吧?”田威急了。
“不煩您操心了,吃喝拉撒這種小事兒,我待會自個兒解決就行。保證萬無一失,一定給大人您一個交待。”張瑞博頭也不抬。
“嘿,你小子——”田威有點(diǎn)生氣地拍了張瑞博腦袋一下。
沈浩然和田威只得無奈地走出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