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的丫鬟聞聲,從寢閣里出來,過去開門。蓮心在這時頓住手。
“蓮心小姐在么,我家小姐來看你。”清脆的女音,在門廊里響起。
蓮心起身,抬眸而望,紅漆廊柱一側(cè)站著一個月貌綺顏的佳人。
“奴婢拜見表小姐,表小姐萬福。”
紐祜祿·嘉嘉踏進門檻,看了一眼朝自己行禮的侍婢,示意她先起身。然后吩咐跟來的丫鬟等在回廊外,自己進了內(nèi)閣,四面環(huán)顧了一下,便將目光投射在蓮心的臉上,“我是尚書府的紐祜祿·嘉嘉,你就是表哥帶進府的那位姑娘,蓮心吧?”
說起來,她們算是本家。同樣是鑲黃旗,同樣姓紐祜祿,然而身份卻是有著天差地別的距離。嘉嘉是族里頂頂尊貴的女孩兒,與生俱來的優(yōu)渥和驕矜,連舉手投足都帶著一股貴氣。
“表小姐安好。”蓮心輕然斂身,朝她行了個禮。
紐祜祿·嘉嘉點了點頭,挽著手,走到雕花窗欞一側(cè),淡淡地道:“我知道你,也知道你的父親,是正四品典儀,紐祜祿·凌柱,這次新扶正的官員。因為我阿瑪是這次負(fù)責(zé)考核的人,所以我同樣知道,你父親的任命,其實是你請求表哥的結(jié)果,對么?”
開門見山的一番話,讓蓮心有些發(fā)怔。
“是王爺他知人善任。阿瑪他……能得到王爺賞識,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那你留在府里做什么呢,是要以身相許么?”
并非質(zhì)問的語氣,只是淡淡的,冷冷的,就像是在敘述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蓮心驚詫于面前女子的冷傲和鎮(zhèn)定,她有著跟自己一樣的年紀(jì),姣好的面容,宛若銀月堆雪,光徹照人。然而這樣的年紀(jì),卻有一雙洞悉世事的眼睛,透著冷漠和涼薄。
這或許并非第一次見面,蓮心始終記得年幼時,族里逢上祭祀,小孩子們都要在族里的宗祠外面,觀看薩滿法師跳驅(qū)鬼舞。那時候,阿瑪在族里亦并沒有什么地位,她遠(yuǎn)遠(yuǎn)地站在后面,望著族里那些衣著華麗的女孩子們,一個個踩著漂亮精致的花盆底旗鞋,走進宗祠。既驕傲,又威風(fēng)。以至于后來跟族里親屬都斷了來往,她仍是對當(dāng)年的情景記憶猶新。
然而未等她作出回答,紐祜祿·嘉嘉睨著目光,冷淡地道:“我跟表哥,雖無婚約在身,但我阿瑪是表哥的老師,皇上十分欣賞表哥的才干,曾幾次跟阿瑪提起,希望能締結(jié)姻親,所以我跟表哥的婚事,是遲早要辦的。就算你待在府里,也不會有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