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禮幫她把微亂的發(fā)絲抿到耳后,輕聲道:“兩個月了。”
蓮心沒聽清楚,不由怔怔地發(fā)問:“什么?”
“兩個月了!”他靜靜地注視著她,眸色輕暖而專注,“足足有兩個月,我沒有見到你。”
蓮心的臉頰倏地紅了,低頭攥著裙角,口音細細,“因為我進宮了啊,而且王爺也要在宮里準備祭祀的事,自然就見不到。”
兩個月,從她回到家中準備進宮待選,一直到初次選核,然后就是等待復(fù)選。說起來,真的是已經(jīng)很久。
允禮輕輕挑起唇角,眼睛里含著笑,只一瞬不瞬地望著她,卻是不說話。蓮心低著頭,他的呼吸溫溫的,輕拂在發(fā)頂,兩個人此時挨得很近,他的手還攬在她的腰上,蓮心背后靠在假山上,動了一下,小聲吐出幾個字:“硌得慌……”說完,赧然地咬了咬唇。
允禮驀地笑出聲,將她輕輕一帶,離開堆秀山一側(cè)。然后拉起她的手,兩個人徐徐走到絳雪軒旁邊的回廊里。
“這段日子,在宮中一切可都好?”他扶著她的肩,示意她坐在紅漆側(cè)欄上,自己則坐在她的身側(cè)。巨大的廊柱擋住了兩人的身影,從下面絲毫看不出端倪。
蓮心點點頭,“在府里學(xué)過的規(guī)矩和技藝,在宮里面又重新溫習(xí)了一遍。只是每日都要上早課,教習(xí)師傅念叨得有些煩。”
允禮撫了撫她的烏發(fā),“那有沒有遇到什么為難的事情?”
蓮心攥著裙角的手指頓了一下,須臾,輕輕搖了搖頭,“選秀期間,只有教習(xí)和訓(xùn)導(dǎo),其余便是女孩兒之間的相處,平素幾乎不常見到外人。”她說罷,又給他講了一些平素的小事。
允禮低著頭聽,聽得很認真。
都道是深宮險惡。秀春姑姑經(jīng)常說,能從鐘粹宮里走出去的女子,容貌是第一步,才情是第二步,但更重要的卻是手段和機心。她初入宮闈,涉世尚淺,不愿卷入是非的心思,僅是想想,卻終究難以辦到。然而都是胭脂堆里的事兒,如何做,但求對得起自己的心,何必讓他擔憂呢……
講完一些事,她忽然想起來問他:“對了,王爺怎么知道我會走這條路的?”剛剛他所待的位置,恰好正對著東側(cè)角門,應(yīng)該是在回路上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