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的救護車趕到,在賀子勝等人的幫助下,醫(yī)護人員將男青年抬上救護車。
孫明杰興奮地一邊擦臉上的汗與血,一邊對賀子勝說:“真不容易,我們救出整整10個人!”又湊近了,低聲對賀子勝說:“那位蔣一娜,在做現(xiàn)場救護!”
賀子勝順著孫明杰的視線望過去,果然瞧見一襲白衣的蔣一娜翩然立于救護車旁,正為傷員掛吊瓶,于是朝孫明杰謔笑道:“怎么,不喊她作潑婦?”
孫明杰自我解嘲:“算了,好男不與女斗。”
這句話提醒了賀子勝,他說:“哎呀,方才那名女孩可真不簡單,咱倆能夠成功施救,她功不可沒。而且你聽清楚她的話沒有,原來,她跟那名男青年沒任何親屬關(guān)系,居然這么熱心助人?!?/p>
孫明杰難得地贊同點頭:“沒錯,挺能干的女孩。”
賀子勝說:“得親口向她道謝?!边呎f邊四下張望,還沒尋覓到女孩的身影,卻聽見余滿江急促地呼喊:“賀子,趕緊過來!”
賀子勝跑向余滿江所在的4號車側(cè)翻位置。
余滿江一籌莫展,頗有些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模樣,手持有毒氣體偵檢儀,圍著泄漏品打轉(zhuǎn),說:“你來,你來,我們沒法確定泄漏品的品名?!?/p>
賀子勝上前擺弄一番,無奈地咳嗽一聲,說:“《化學(xué)危險品》手冊里列出的化學(xué)危險品有6000多個,光靠這種儀器恐怕沒法確定?!?/p>
“我就知道!”余滿江一臉忿忿,“咱們消防檢驗器材的科技含量還得大步提升,現(xiàn)在跟實踐需要差得太遠了。咦?不對,賀子,你咳嗽的聲音不對?!?/p>
賀子勝捂嘴再次咳嗽,“大概方才救援時,我吶喊次數(shù)過多,現(xiàn)在咽喉有些痛?!?/p>
余滿江神色警覺,“怎樣的痛感?還有哪里不舒服?”
賀子勝不在意地說:“沒啥,有點兒剌痛,像被細針扎著似的?!?/p>
余滿江臉色沉下來,“你怎么把空呼器摘了?”
“還不是為救援時方便,那么窄小的車廂,哪能背負空呼器呢。”賀子勝委屈地叫冤。
余滿江不理他,轉(zhuǎn)頭叫孫明杰。
孫明杰跑步過來,余滿江把手電筒朝他身上一晃,驚叫:“小孫,你的眼睛怎么紅通通的,充血了?”
孫明杰渾然不覺,“沒有!”抬手打算揩眼睛,有人伸手過來,勒住他的手腕,說:“別動!”
余滿江與賀子勝同時驚喜地喊道:“任老,你來了!”
剛剛趕到的任老沒有回應(yīng)他倆,直接由余滿江手中奪過手電筒,仔細觀察孫明杰的眼睛后,說道:“泄漏品對皮膚、呼吸道有強烈的刺激作用,一定是一種高毒性和高腐蝕性的化學(xué)物質(zhì)。”
任老帶來了希望的曙光,余滿江喝令賀、孫兩人:“還不快命令所有戰(zhàn)士戴好空呼器?!被仡^,臉上平添幾縷討好的笑意,追問任老,“那您能判斷出品名嗎?”
任老淡淡地回答:“我不是神仙。再說,你們不是已經(jīng)有先進的儀器裝備嗎?怎么,仍然識別不出?”
余滿江訕笑:“儀器再好,比不上人腦?,F(xiàn)在最流行的電腦不也是人發(fā)明的?師傅您就是全市消防部隊最精細的人腦?!?/p>
任老戴上老花鏡,迷著眼睛,查看盛在容器里的泄漏品樣品形態(tài),說:“你少來哄抬我。”
余滿江見任老沉迷入工作氛圍,也就靜默地等待,不再插嘴。
任老又聞又嗅又看,甚至將容器樣品倒在地面觀察,并跑到罐車泄漏處查看,十余分鐘后,對余滿江說:“很有可能是硫酸甲酯?!?/p>
余滿江撓頭:“您能確定?”
任老說:“不能??梢詫悠方贿f江臨大學(xué)或者市內(nèi)科研機構(gòu)做試驗分析和對比,但是需要時間?!?/p>
余滿江說:“時間緊迫,咱們哪能這樣空等。”
“嗨,這里有一個電話號碼!”賀子勝在車輪胎旁叫嚷。他佩戴空呼器后,圍繞罐車轉(zhuǎn)悠,在罐車尾部告示牌后,發(fā)現(xiàn)一排極細小的數(shù)字,應(yīng)當是電話號碼。
余滿江馬上下令:“報告指揮部,趕緊嘗試撥打這個電話?!?/p>
在現(xiàn)場指揮部里,孫明杰用臨時安裝的緊急電話機撥通對方電話,接電話的正是這臺儲罐車的車主,聽說發(fā)生車禍,車主驚叫:“罐車里裝載的是硫酸甲酯,毒性非常大!”